楚峥捏着鼻子也学自家郡主的声音:“堂妹,你嗓子有异,可要为兄请太医?”
楚嘉澄翻了个白眼。
“小侯爷若是没有兴趣驯马,我殿中酿了花悦酒,味醇甘美,可愿品鉴?”
“归晟园的白梅开的恰好,正是……”
楚嘉澄一口气问了四五句,燕岐显得不耐。
“公事繁忙。”他撂下话便提袍要走。
楚嘉澄跺脚,这男人软硬不吃,她骄纵跋扈,他不屑一顾,她温声软语,他眉带嗤冷。
楚峥想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郡主在京城作威作福,头回碰钉子,还是个死钉子。
“啧啧,小堂妹,本宫劝你别缠着那小侯爷了,他呀,对女人没兴趣。”
“你行?”你行你上啊,楚嘉澄冷笑。
楚峥拍拍胸口,他和燕岐什么交情,出生入死,那小子哪怕天子的面子不给,他楚峥也有一席之地。
“燕小侯爷,今晚本宫作东,可能赏光……”
“恕不奉陪。”
燕岐头也不回,他今日,佳人有约。
宝小姐正在候着,心有归属的感觉,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体会的了!
楚峥似乎从那眼角眉梢看到了一丝傲慢和偷乐的嘚瑟。
楚嘉澄拍掌讪笑:“堂哥好生厉害呀。”
过命的交情,换句不冷不热,她竟生出了平衡。
瞧啊,桀骜不驯的烈马,叫人迫不及待想看他低首臣服石榴裙下的表情。
尚书省前的哄闹散了场,廊角一席白衣锦袍立了半晌。
楚戎。
他病骨瘦柔,倚着雕花栏喂着塘中小鱼,细碎的脚步停在跟前,宫娥双手捧着一只白玉月蟾。
“殿下,这是镇军侯吩咐送来的,说是足抵昨夜的闹剧。”
精雕细琢,玉神精致,楚戎把玩着蟾蜍,长街欢欣、百两银钱,燕岐这是在替裴兮宝偿还呢,巴不得斩断所有和那小姑娘的联系。
“无趣。”
他漫不经心,随手就将玉蟾蜍丢进池中。
一笔勾销。
没那么容易。
八街熙攘,华灯初上。
燕岐来到水榭雅叙时就见到侯府的马车停在巷边,石竹候在一旁。
他掀帘跨入,顿愣着身,车内少年娇俏动人,长发挽起小髻簪着独枝碧玉簪,一身飒爽男装,云翔蝠纹盘丝扣压着朱红玉腰带。
裴兮宝。
如今,美娇娘成了少年郎。
干净俊俏。
“我好看吗?”裴兮宝拂袖,流风倜傥,俨然矜贵世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