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太妃?”裴兮宝的脑中微微一怔,好生熟悉的名字。
“太妃原是十二州州统长女,花信年华入宫时先皇已知命之年,”裴盛言简意赅,十二州在大昭的版图上是防守整个西北地区的要道,他也不吝啬相告,“先皇驾崩后颖太妃一手扶持太子即位,两人虽然年龄相近,但太子,不,是当今圣上对其敬重有加,她可是宫中无人胆敢冒犯的太妃娘娘。”
论年纪,如天子长姐;论辈分,如天子母妃;论身份,如天子肱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十二州……我知道我知道,”裴兮宝早就暗暗记在心中,这会儿蹦跳起来,“当年州统死后便由着各地瓜分割据,兵权四分五裂,再也没有一人如当年的大统领能令十二州同仇敌忾。”
就连圣上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互相制衡而难以全权掌兵。
“燕岐还告诉你这些?”裴盛意外地眯着眼瞅她,那小子连十二州的事都了如指掌不成。
裴兮宝连忙掩饰着轻咳:“我、我虚心好学问夫子的!”
显然是扯谎,夫子院里那些个老东西岂会了解大昭兵权动向?
只是裴盛有些惊喜,他的女儿心眼里似乎装下的不止有金钗罗裙,还有家国天下。
那时那日,她不光是南郡的小珍珠,也许,还会是大昭的。
只是裴家与沈家的“不欢而散”似乎成为了近来最盛行的“流言蜚语”。
犄角旮旯里都众说纷纭的传开了,茶楼酒馆充斥着嬉笑怒骂。
什么?裴家拒婚?
胡扯,豫南王若想联姻,那分明是裴家高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好事,谁愿拒绝。
还别说,没瞧见那豫南王府这段日子的礼箱都快堆到了府门,一听说裴家这亲事不成,南郡多少朱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不都眼巴巴的等着,裴兮宝不乐意,她们可乐意着。
谁不想成为郡王妃呢,将来世袭爵位,那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方大夫人和赵姨娘整日在老祖宗耳根子前唠唠叨叨的。
老太太何尝不知外头的“风雨”:“怎么着,你还能押着宝儿上花轿呀?”
“我,我哪是这个意思……”大夫人愁眉苦脸,“就是不明白宝儿的想法。”
“没瞧上呗。”
赵姨娘言简意赅,裴盛一句话不说当机立断就去拒婚了,这不是跟裴兮宝一个鼻孔出气嘛,显然,裴盛也瞧不上豫南王,这两父女在想什么?
大夫人摇摇头:“沈家还要在南郡常驻,儿女亲家结不了,只盼着老王爷是个心宽体胖的。”不计较这些得失和留言。
谁知,数日之后,京中传来马上飞讯。
圣旨。
南郡如临天子驾驭。
而这道旨意,是送往裴府的。
裴家一门老小包括百余奴才统统跪在门外相候。
来人高头大马,御驾金鞍,绣着虎豹狂蟒纹,宣旨的钦差大人乃是京城皇家左武卫中郎将,戚世章。
披星戴月,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