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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谁都不能再令她掉一颗眼泪

燕岐觉得小姑娘不笨,不,伶俐的很,似乎南郡的家变令她更加的清晰,不埋天怨地,不沉湎悲伤。

他喜欢裴兮宝眼睛里的明光和倔强,可又突然,舍不得她崭露头角。

“怎么,对颖太妃有兴趣?”嘴里八九不离十的,充斥着敬佩和钦慕。

“没、没有,”裴兮宝被打断了思绪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豫南王的死太令人意外和蹊跷,”电光火石,老王爷的脖颈子就没了,当时他的眼睛里还写满迷惑不解,“既然沉木钉是沈谏穆所藏意图陷害,为何偏要否认红信之毒不是他命人所淬?”

燕岐挑眉,他等着小姑娘自己解答。

“除非,这是实话,他在圣驾面前退无可退有了定夺,所以,他本是想要和盘托出却被杀人灭口。”裴兮宝想到此处,背后冷汗一掠。

聪明,青年有些赞赏。

“谁?”

“天子。”裴兮宝脱口,绣衣卫是皇家内侍,能号令的只有天子。

燕岐的指尖落在她嘴角,小姑娘唇瓣柔软,素面朝天却似有着胭脂余香。

嘘。

这句话可真大逆不道。

“九五之尊犯不着劳师动众,深宫大内收买几个杀人者寻常不过,两朝之前有绣衣乱政之变,内卫因此遭受皇家清洗,先帝时期才重整绣衣。”

燕岐倒不觉得有什么惊奇之处。

只是裴兮宝脑袋一歪,小姑娘的“信口雌黄”没结束。

“还知道什么?”

燕岐眸光沉淀,将案上的《拾恨录》翻开,一页一页的就似在寻找裴兮宝方才所阅的篇章。

小姑娘一把抢下书册子抱在怀里:“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就和在做保证似的,后腰“咔”的撞在桌角,燕岐一挑眉,裴兮宝连忙从他的臂弯下钻出。

呵,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挺有意思。

裴兮宝怀中就那么抱着书本子守在灵堂一夜无眠。

白里日她忙着应对来吊唁的亲朋,南郡皆知裴家洗刷冤屈,只是老太太的离开叫所有人唏嘘不已。

方大夫人极力安抚十三商行的掌柜,毕竟老东家突然出了事,每个人都诚惶诚恐,大夫人没处理过账本整天手忙脚乱的,好在裴云锦是个玲珑剔透。

每每入夜,小姑娘就一个人坐在灵前说说笑笑,仿佛把一整日来的唠叨全都告诉祖母听,她会轻轻敲打着漆黑的棺木,祖母您看——他们都念着您,想着您,他们都在悄悄抹眼泪。

累了,她就倚着小案休憩打盹。

月婵劝了数回无果,便不再多言,燕岐看着裴兮宝困乏的模样有些不忍。

小氅轻轻覆于她肩,在夜深人静时,揽她入怀。

裴老太太葬在拾脉山,圈地为墓,简单异常,裴兮宝将她最喜欢的沉水海棠埋在了黄土上。

出殡的那日,牢狱中的裴盛朝着山脉方向跪叩了整整一个时辰。

裴家逐渐步上正轨,而男人也即将北行。

只是燕岐带着赤马从府衙将裴三老爷接出时,晴天日宴下,莹白如雪的翻羽正甩着马尾站在大街小巷前。

裴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