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盛锡明依然平静，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盛老夫人猛地一拍桌面，“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就连小姐生病了都没有人来通知。赵管家，你知道吗？”

赵管家垂着脑袋低声说：“是仆人觉得小姐不重要，怕她的病污了老爷和老夫人的耳朵。”

盛老夫人皱眉，“盛绒绒就是我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孙女，以后她有一点点动静都要报告我，如果有一点点隐瞒，你们就别在这里干了。”

赵管家立刻应了一声。

看来这一次盛绒绒是真的讨好了盛老夫人，想必要不了多久，这位被厌弃的小姐，就会被接回主宅了。

“不必如此。”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插话。

盛老夫人凝眉看盛锡明，“你在说什么？不论她妈妈做过什么，她始终都是你女儿，身上流着我们盛家的血。”

盛锡明讽刺地哼了一声，“那作为盛家人经历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盛老夫人噎住了似的。

“刚才那女人我已经关起来了。”盛锡明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冷酷地说，“我会从她嘴里挖出真相。”

“太多人盯着我们家了。”盛老夫人悠悠说道，“你把她放在郊区，是为了保护她吗？”

盛锡明不置可否。

“你还爱着她是吗？”

“当年你不惜取消和荣家的婚约，即使被全国人当做笑柄，也要娶她不是吗？”

盛老夫人沉默一会儿突然问。

“那女人是我的污点。”盛锡明冷冷地说。

“唉。”盛老夫人站起来说，“过去你和她从来没见过，好好相处吧，我现在走了。”

盛锡明坐在那里没动。

“她是个好孩子。”盛老夫人关上门说。

房间里空无一人，除了病床上高烧的盛绒绒。

他突然用手捂住脸。

盛老夫人回头看那扇紧闭的门，叹了口气。

“老夫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盛小姐留在这里？”赵管家试问。

“不了，那是他女儿。”

盛老夫人一共三个孩子，最优秀最聪明的盛锡明，也是最长情的。

周泽躲在走廊拐角处。

他死死咬着嘴唇，睁大眼眶避免眼泪滚出来。

他被揍到全身是伤都不会哭。

“盛绒绒，绒绒……”

“我会保护好你。”

“你不必承担盛家的责任，不必承受伤害。”

……

盛绒绒做了很多很多梦。

她走在一条很长的路上，两边五光十色的都是过去盛绒绒的记忆。

独自被扔在婴儿车里，即使哇哇大哭，女仆也依然自顾自聊天。

吃着淡而无味的食物，最后半夜胃痛，倒在厕所里，醒来时依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仆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没有人要了。

她捂住耳朵大叫。

浓雾渐渐散开，在一个洒满阳光的房间里，刺得她眼睛睁不开。

一个吻落在她额头。

轻柔温暖。

“妈妈爱你。”抱着她的女人说。

“爸爸也爱你。”她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灿烂的爸爸。

“妈妈比爸爸更爱你。”女人笑起来。

“爸爸比妈妈更更爱你。”

妈妈，爸爸……

“爸爸……”盛绒绒伸出手，想要抓住这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