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裴允之觉得自己一切正常，可是他已经衣不蔽体了，背后面尽是曲江夏鞭子留下的痕迹，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

裴允之往亮光的地方走去，他不知道那是哪里，可是有光的地方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

只是走了好久好久，裴允之依旧没有到达那个光亮点，他还有些奇怪，自己今天竟然还不累，往日走上几步，这幅身体就要吃不消了。

裴允之敏感的回头看去，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再回头，光亮处似乎便了颜色。

白光变成了血红色，似乎那血红色光还在往外涌。

裴允之的心里起了疑惑，他觉得那东西，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人……”

空灵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回荡不停。

“人……”

“天鬼！”

裴允之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声音像是天鬼的，那血红色的光亮处，也是来自天鬼。

“啊……唉……”

裴允之听不出这是叹息，还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现在应该是在天鬼的地盘上。

裴允之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愿与天鬼交易！”

血红色的光芒几乎瞬间消失，裴允之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闭上了眼睛，去感受周围的一切，那个空灵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拿……什……么……换？”

空灵的声音本就让人听得背后发凉，这声音还一个字一个字的传来。

“眼睛！”裴允之不敢睁眼，他猜测天鬼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感觉不到，裴允之又不敢睁眼，他怕自己睁眼，天鬼就会消失。

“那双眼睛啊！原是甚好的！”天鬼的声音不再空灵，听上去却是雌雄难辨，“可惜它已经不清澈了。”

裴允之握紧了双手，的确就像天鬼说的那样，自己身上的这双眼睛已经不清澈了，甚至还蒙上了许多东西。

“即便如此，它——也是天神的眼睛!”

“轰隆！！”

几声巨响，可裴允之却依旧站了安稳，几乎是没有被这声音吓到。

“天神！天神！天神啊……”

那声音逐渐又恢复了空灵，他似乎很生气，不愿听见这两个字，可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你要什么？”

裴允之憋着的一口气落地，他道：“一个人的自由！”

……

裴允之说完这话，周围便陷入了安静，无比的安静，安静的可怕。

“他的自由，不归我管！”

【什么？】

裴允之心里大惊，却不敢睁眼，他慌张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

裴允之并没有听见任何回答，他焦急的喊道：“天鬼！天鬼！为什么这么说？你回答我！”

“我给你眼睛，这么多年，你不把我留在九渊里，不就是为了我自愿将眼睛给你，我给！你说，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