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许谦!
“诶你怎么爬上去又掉下来了?你倒是赶紧的呀!”
该死的许谦!!
苏月忍无可忍,像树熊一样趴在树干上,艰难地扭头冲许谦吼道:“你厉害,你怎么不自己来?”
许谦眸子发亮,狡黠一笑:“这姿势多不雅观呀,我怎么做得出来。”
苏月磨牙,你做不出,我就无所谓了?
在这时候,许谦继续催促起来:“快点快点,要是公子回来发现你没去练武,看你怎么交代。”
苏月在心里再记下了这一笔仇,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深吸口气接着缓慢地往上爬。好不容易快到树顶了,苏月的眼睛被叶子遮住完全瞧不见鸟窝在哪里,她也不敢胡乱松手去扒开,只得大声喊道:“许谦,鸟窝在哪儿?”
“你的左手边。”许谦优哉哉的声音传来。
苏月小心翼翼地伸出左手扒开树叶,脸上被枝叶刮得生疼,忍不住再问:“快摸到了吗?”
“快了,你手再伸长点。”
苏月只得照做,手指探出四处摸索却还是没有碰到鸟窝,顿时她不无好气地喊道:“许谦,你就不能说准一点吗,还差多远?”
“三寸。”
一道悦耳的温柔嗓音不紧不慢地道。顷刻间,苏月全身石化。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往下望去,当瞧见树叶掩映中透过的那一抹月白色,心中惊跳,手臂登时失力直往下摔去!
“啊……!师……”
后话在撞入一个意料之外的温暖怀抱时,陡然堵在了喉咙里。
苏月惊魂未定地抓住那人的衣襟,大瞪着眼睛傻看着他。凤临安对她微微一笑,扶她在地上站好,迷人的眼眸弯起,“师父的小月真能干,都会上树了。”苏月的脸窘得一下烧了起来,垂着脑袋面红耳赤地支吾道:“那个,我,我是……”凤临安截下她的话问:“小月是要那个?”苏月一愣,转瞬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树上的鸟窝,迟疑着点了点头。
下一瞬,只见凤临安屈指轻轻一弹,一道破空之音响起,而后垂袖一卷,像变法一样手里突然就多了一件东西。
苏月惊诧地合不上嘴,愣愣地接过凤临安递来的东西,捧着胸前说了声:“谢谢师父。”却在这时候,猛然发现凤临安手指上有一道小伤口。
“师父,你受伤了?”苏月惊呼道。凤临安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伤口还在流血,勾了勾嘴角说:“所谓的名门正派,也是会用暗器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话刚出口,突然一惊。
苏月一见他受伤脸色都变了,甩了手里的鸟窝双手去捧住凤临安的手,“师父,痛吗?”
痛?凤临安微微一愣。他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来也会觉得痛。
刚要开口说话,蓦然瞧见苏月低下头,凑上去含住了他的指头,粉嫩的小舌头在伤口上舔舐着。
血渐渐止住了。凤临安垂眸静静看着她像小猫一样帮他清理着伤口,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拒绝。或许是被那双唇轻轻吸允时指尖异样的温暖触感,让他一时走了神。
过了片刻,苏月松开被她舔得湿漉漉的指头,瞧了几眼,满意地仰起脸笑道:“小月以前受伤时,娘就是这样帮我弄的,弄完就真的不那么痛了。”
娘……
凤临安眸色一沉,稍后不露痕迹地抽回手,平声道:“小月,师父昨日教你的剑招都会了吗?”苏月脸色讪然,低低耷拉着脑袋。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笑着,却清冷的不带一丝温情的嗓音。
苏月心头猛地一紧。师父是生我气了吗?她顿时激动地道:“师父,小月知道错了!小月不该偷懒。我马上就去练!”说完,头也不敢抬的往回急步冲去。
凤临安站在原地,望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林外。他垂眸望了一眼自己指端,脸上所有的笑容慢慢敛去。
就在方才一瞬间,他差一点杀了这个丫头。
反正最后都是要她死,对他而言何必养着她那么麻烦。而且练天一神功,他也不必非她不可。
一道轻柔的足音恰在此时悠悠传来。凤临安回眸,淡然望着翩翩向他走近的那名绝色女子,身姿娉婷,面若芙蓉。
天下绝色,不过如此。
紫嫣走到他跟前,将手臂上垂挂着的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身上,柔声软语道:“恭喜公子得胜。”凤临安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紫嫣猝不及防,一下对视上他眼眸的刹那,面若印染上淡淡红晕,如同抹了最艳丽的胭脂。
“公、公子……?”
“紫嫣,”凤临安启唇道:“如果有一天,我败了呢?”紫嫣一怔,随即嫣然笑语:“公子又在逗趣紫嫣了。紫嫣记得,公子从未败过,以后也不会。”
凤临安的指腹在她光洁尖俏的下巴细细摩挲着,笑道:“对,我从未败过。”也永远不会败。我绝不会像我那位父亲,为了区区一名女子,败得如此彻底。
自那日后,苏月埋头苦练了一个多月,就算手掌被摸出了血泡她也不休息。血泡破了,每次拿剑都痛得钻心,苏月就咬牙用布条缠住手掌,然后接着努力练习。
直到最后,当着凤临安的面练完整套剑法时,她从那双莹玉般的黑眸里窥见一抹清浅笑意,才终于长舒出一口气。
“剑法算是熟悉了。”凤临安颌首道,“只是内功心法还得多练。”苏月忙拜下:“是,徒儿记住了。”“嗯。”凤临安点头,站起身走开了。
苏月望着他背影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