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市中心,时家的亿星大厦直冲云端,黑白交织,建构和绘色发挥到了极致,全市最高点,高寒独立,俯瞰众生。
朝九晚五的亿星员工们,正经工作的心思早已飞远,丢下手里的键盘报表,三两成群,端着咖啡杯,一撮撮的咬着耳朵。‘‘那位女总裁是谁啊,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那个财经周刊吧,那两米八的气场,飒的我合不拢腿,呜呜呜,爱了爱了!’’
‘‘女人,你矜持一点,别把口水滴到我杯里。’’
…
顶层会议室门外,一米八几的西装保镖,不苟言笑,笔直跨立,黑亮反光的方形镜片架在肃穆的鼻梁上,白手套齐刷刷的列成两排,一左一右。
u型的谈判桌前,剑拔弩张,屏息而视,两只队伍咬的死死的,互不相让。
三个小时的无形撕扯,众人绷紧了神经,斟酌着对方甩过来的每项条件,就连标点符号也是思虑再三。
谈判本就是一场心理战,利益此消彼长,让人趋之若鹜,不容懈怠。
空调调至最低档,呼呼凉风盘旋萦绕,却并未化解焦灼的事态。
资历雄厚的助理们汗水连连,初出茅入的跟班们更是紧张的腿肚子转筋,小心脏七上八下的砰砰乱砸,不得安生。
‘‘时先生,五个点,是我们最终的报价。’’
长达十几分钟的寂静后,终于有人开口。
在场的人齐刷刷的望去声源。
是一位矜贵美艳的女人。
明眸善睐,雾面酒红色唇釉气场全开,一席米白色西装裙,面料柔软不失棱角锋芒。
单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甘沫儿见对方没有应答,继而开口,‘‘时先生,唐琪琪的绯闻漫天乱飞,宋青自杀,梁奕宸吸毒,亿星三大台柱子到了,广告代言解约费,律师团辩护费,未上映的六部电影,四部电视剧,年底的全国巡演,七七八八加起来。”
甘沫儿拖长尾音,顿了顿,淡薄含笑,竖起冷白的手‘‘保守估计九位数。”
“哦,甘女士,认为我付不起。”
入门后,缄默不言的时厉爵终于舍得开了金口。
甘女士!
嗯!
这个尊称,相较于从前的花瓶称号顺耳多了。
时厉爵十指交叠,放在膝上,虚倚着靠背,戏谑的反问。
男人胸口的系着经典款卡地亚豹子胸针,侧目低视,似蛰伏已久,似伺机而动,似赏味猎物的拙劣游戏,不怒自威。
神情更见威仪,着实令人心中生畏,望而却步。
传言,生意场上,时厉爵市侩老练,手腕狠辣,利益场上明枪暗斗,无人敢于他直面夺缨。
有生之年,能看到旁人在他这里占指甲大小的便宜,难度系数不亚于,日西升东落,江水倒流。
甘沫儿第一次在生意场上和时厉爵过招。
名不虚传,果真是个难搞的家伙。
甘沫儿神情淡漠,张口就是滴水不漏,从容自若。“时先生家大业大,上百年的基业怎会怕这点风浪,时先生何等聪明,趋利避害您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总众所周知,亿星多年来蕴育的明星艺人皆是活招牌,为时家世勤支系的电子产品代言。但如今亿星的台柱子接连如山倒,丑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亿星失火,必将殃及世勤的声誉和销量。
如今的亿星全然不是当年的造梦场,而是块人人嫌弃的烫手山芋。
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激起甘沫儿想要的打败时厉爵的胜负欲。
时厉爵搞得一团糟似的东西,能在她的手里回归正轨,乃至重回巅峰。
想想都痛快,让人跃跃欲试。
早在十年前,甘沫儿就对着满园的墓碑许诺:终有一日,她要胜过时厉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