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甘沫儿被绑架了,你也能像现在一样,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能心安理得的在这里等着。’’
这一句话成功击中时厉爵,擦拭手的动作停下,狐狸眸子抬起,看向衣衫狼狈的谢洛尘,以及那只差点废掉的手。
时厉爵眼底像是一根线松了几分。
半晌,
那只山茶花色的巾布丢进垃圾桶,时厉爵转身信步进门,欣长挺拔的背影落在地面上,拉下影子,‘‘要是想听事情进展,就自己滚过来。’’
谢洛尘怔愣,随即,来不及思索,心如焚烧,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门。
阮不染已经是被关了超过四十八小时,刚刚经历了一阵鞭子和耳光,现在浑身都疼,呼吸都很勉强。
绑匪是不会让他死的,至少那个被称为二爷的男人还没有从她的嘴里叨叨想要的消息,所以她一时半会不会死。
那个林三坐在桌子旁,闷了一口白酒,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在给自己的伤口缠纱布。
阮不染让他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因为这个死丫头,他也不至于被时铎修理。
而且,这臭丫头嘴跟上了502似的,怎么打骂都不开口,就那样瞪着那双大眼睛,瞪着每个打过她的人。
越是这样,阮不染只会挨更多更重的揍。
时铎黄昏的时候出去了,现在天已经全黑了,然而还没有回来。
不是阮不染想念时铎,而是时铎不在的时候,林三就不给她饭吃,也不给水喝。
阮不染也是很倔强,他们不给,她也不会张口要。
舔了舔自己已经起皮的嘴唇,肚子里没有食物,瘪瘪的,阮不染不哭不闹。
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缺衣少穿。
长身体的年纪,晚饭常常吃不饱,她就会攥紧沫儿姐姐的怀里,沫儿姐姐会给她讲故事。
阮不染当时很崇拜甘沫儿,因为姐姐会变魔术,总是在她说饿的时候,从口袋里变出半块馒头。
阮不染当时是和奇怪,不明白沫儿姐姐为什么不给自己也变出一块馒头,她明明听到了沫儿姐姐自己也是饿的肚子咕咕叫。
她问沫儿姐姐,姐姐只是笑着揉她的头发,什么也不说,眼睛很温柔,像极了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以前总是在她偷吃糖果的时候,不忍心责备,将了一番道理之后,越是那样蹲下来,揉她的头发。
回忆着,一帧帧的画面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天际完全披上幕布,白炽灯彻底罢工,几根红烛淌着蜡油,散着盈盈微芒。
这是阮不染坚持下去的唯一的一株光亮。
甘沫儿实在是坐不住,晚饭也是食不知味,拎着z就火急火燎的感到时厉爵的别墅。
z走在前面,转头一看,原本快马加鞭地甘沫儿,现在站在别墅大门前,仰头看着生活过六年的地方,心中不明的情愫翻涌。
这个关了她数年的牢笼,多少个想今晚一样的夜,她装作贤良的好妻子,坐在饭桌前,等着四处留情的时厉爵回来。
戏演多了,人就会有错觉。
很多时候,恍惚间,时厉爵将她从餐桌的座位上抱起,熟睡的甘沫儿身倒在时厉爵宽硕的怀抱里,只不过那腻人的香水味道刺鼻,好几次都将她从梦中拉回现实。
冷静的告诉她,时厉爵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落花留情,他不值得托付终生。
以及,理智也在叮咛着甘沫儿,她不应该忘了自己的使命。
时隔半个月,再次回到这里,甘沫儿不禁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