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盈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然后转身离开。
‘‘肯,把亿星近十年的财务报表和目前的资金预算,做成最简易醒目的表格,发给到我邮箱。’’
‘‘这个公关团队的企划案措辞不当,琳,你打电话叫人立马过来开会。’’
‘‘nonono,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处于我方公司的利益考虑,我不能接受您的看法’’
…
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四五门外语随意切换,但是彼此之间都可以听得懂。
远远看过去,这群人,不,应该说这个团队和亿星原来那些散漫耍滑的相比,高出的不知道少个层次。
办公室门被敲响。
佩将亲手做的咖啡端进来。
甘沫儿双腿交叠,依靠,坐在月白色的简约沙发上,对着电话那头悠闲地说着,‘‘说说吧,你是怎么舍得让我的团队,从你的大本营出来了?’’
瓷器的杯盏碰到玻璃质地的茶几桌面,放出细微清脆的声音。
佩很是了解甘沫儿的习惯,从附近买来的两块牛角包躺下午茶小碟子里,切了一些从大本营带过过来的水果,裹着冰渣,空运过来的,现在吃丝毫不会打折扣。
‘‘难得你放人,’’甘沫儿讲着电话,看着碟子里市面上不常见的新鲜水果,‘‘看在你万里给我送水果的面子,下次上擂台,我单手。’’
佩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在甘沫儿的办公室里开始整理甘沫儿已经处理好的文件,一一分类,沉默的工作着,并没有半分想打探老板,或者是商业机密的想法。
毕竟,对于和甘沫儿合作多年,闯过商业风浪的佩来说,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
更可况,甘沫儿的通话人,是她的二老板。
‘‘好了,别贫了。’’甘沫儿捻起小叉子,扎起一块粉红色果肉,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指针,‘‘一刻,不打扰你喽。’’
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痞气的回应,放荡不羁,偶尔还有蹦出几句黄腔,散漫的浪-荡劲儿。
银叉送入口,果肉酸涩的汁水在瞬间占据口腔。
未如嚼蜡,如同像是吞了一块橡皮似的口甘,难吃极了。
甘沫儿颦蹙。
即便是吃了很多次,她还是不适应。
佩也不知道甘沫儿为什么喜欢吃这种水果,或者严格来说,这种果子在当地是没有人吃的,成熟后,从树上掉落,然后满满的腐烂在泥土里,无人问津,年年岁岁,周而复始。
甘沫儿的表情在抗拒,但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吞下去。
十几年前,甘沫儿呆在时厉爵的牢笼里,做一只不言不语地小金丝雀。
甘沫儿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注定了,一眼能望的到头的那种。
直到生日的那天晚上,也是时厉爵唯一一个没有陪她过生日的夜晚,半梦半醒的甘沫儿被人用毛巾迷晕。
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人抗着她,从六楼的窗子,顺着绳子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异国他乡,甘沫儿醒来后,身前是湛蓝色的大海。
她光着脚,走了好远好远,最后确认这是一个孤岛。
除了一件纯白的棉质睡衣之外,甘沫儿别无其它,双手托着下巴,没有苦闹,也知道苦恼无济于事。
夕阳余晖,色彩镀在瑰色的长卷发上,清澈且理智的眸子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水。没有边际……
而这种,没有名字,在百度百科上查不到根源的果子,是她活下去唯一的供养。
就那样,不到十岁的甘沫儿撑了七天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