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入夜,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外,酒吧柜台前,甘沫儿坐在高脚椅上,浓密卷曲的瑰色长发挽至一边的胸前,钻石流苏耳缀映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溢出耀眼的光泽。
杯中的烈酒悉数入口,甘沫儿自认为酒量好。但是她也最烦自己这一点。
可就是为了逃避现实。
喝多越多,反而越清醒!
适得其反。
声音嘈杂,甘沫儿听不清年轻男女们的喧嚣,他人也听不到甘沫儿心中的翻涌。
玻璃窗外,夜空晴朗,点点星光闪耀,薄薄的云层拂过月亮。
十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
那天哥哥没有如约去接她下课。
小手拖着两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了很久。可是哥哥依旧不现身。
无法,她只好自己抱着小提琴回到家里。
当她看到敞开的家门时,就意识到了不寻常。
地毯上黏糊糊的液体,鲜红,腥气十足。
是血。
尚未干涸的血。
心弦绷紧,甘沫儿呼唤妈妈,无人应答。
因为那时候,爸爸和妈妈相拥倒在客厅。
甘沫儿愣在原地,怀里的大提琴失力地摔倒地板上。
琴弦撞击地面。
发出刺耳地声音。
年少地甘沫儿还没有从噩耗中醒过神。
就听到楼上悉数地声音。
是皮鞋踩在地板上地声音。
阴沉,可怖。
甘沫儿闻声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嗜血地双瞳,而甘沫儿地哥哥已经没了生命迹象,被男人抓着脖颈,拖着前行。
瞬间,甘沫儿感觉五雷轰顶,眼神发飘虚晃,双腿打颤,站不稳。
‘‘哟,回来了。’’男人笑的邪气,一把将插在甘沫儿哥哥胸口的军刀拔了出来,血液喷涌而出。
甘沫儿握住嘴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如同垃圾一样,被男人从楼梯上踹了下来。
惊惧。
诧异。
仇恨。
无所适从。
那时候,甘沫儿才知道人在危机时刻,真的是会失声的。
眼泪如同断了闸,不受控制的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