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颂真的一脚踢开,腿上的大型人体挂件,嫌弃得很。
‘‘大佬,现在都流行富二代去来体验生活吗,是什么让你放弃千亿家产,屈尊降贵给我这名小渣渣当经纪人。’’谢洛尘又惊又喜,实在难以想象许清颂究竟为何,寰球影业千金小姐的身份地位不香嘛!
银质的勺子捣弄着杯子里的柠檬,清新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许清颂手里忙活着,实在是不想搭理谢某人。
谢洛尘不以为意,以往的傲娇高贵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小嘴巴巴,说个不停,使出浑身解数与许清颂进行深切的交流,情感的呼唤。
甘沫儿被吵的头疼,酒意三分,意识清醒,但身体已经发飘,脚底下踩了薄薄的棉花似的。
拿起吧台上的手机,甘沫儿扶着楼梯,走到了楼上卧室休息。
许清颂的卧室整洁干净,如同她的人一样,低调奢华有内涵,墙面上粘贴着几张重金属乐队的海报,两米宽的单人床紧靠着落地窗,遮光窗帘质感尚佳,整个屋子没有多余的装饰,自备卫生间和淋浴室,干湿分离,谁也不打扰谁的那种断舍离氛围。
许清颂下班之后,都会到酒吧住宿过夜,因此床单被褥也都是干净的,躺上去,甘沫儿能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暖暖的,惹人身心放松。
酒精的作用,也是因为最近长时间的斗争。
没过多久,甘沫儿轻松入睡,毫无障碍。
飘窗半开,遮光帘随风漾起起伏。
落地窗外余晖色彩柔和,洒入室内,落在甘沫儿安静的睡颜,衬得整个人柔和。女人裹在被子里的样子,密色的唇潋滟着健康的粉色,脖颈上碎发覆盖着白皙的皮肤,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旧时重提。甘沫儿的梦境,如同发黄的电影片段似的,一段段破碎的记忆,参差不齐,毫无逻辑性可言,但也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甘沫儿梦到了,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家中的后园上,茵茵草坪,穿着背带裤的甘沫儿和哥哥在抖着一只雪白的萨摩犬,狗狗的名字,她记不清了,但是她一就能感受到那天午后的阳光很温柔,焦色的光圈落在画面,温馨暖人。
转瞬。
孤儿院里。
穿着制服的教师,一左一右将被‘‘客人’’选中的小姑娘从集体卧室中拖出去,小女孩惊慌失措,张张合合的嘴里是苦苦求饶,她不想被买到异国他乡,更不想成为雇佣军跨下的工具。她说自己以后会安静听话,不会再挑食,但是一屋子的大人,没有人怜悯她。女孩歇斯底里的哭泣,眼泪如同断了闸的水管。穿着睡裙的女孩子们纷纷低下头,爱莫能助。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们。
甘沫儿站在窗边,直直的看着,麻木怯懦的气氛,压抑着人的脆弱神经。
直到卧室的铁门被关上,女孩那双惶恐求救的眼神,一直在甘沫儿的脑海里回荡,久久不能平复。
后来。
梦中出现了身量欣长的少年,手指骨节干净修长,指了指房间的位置,告诉甘沫儿以后这里就是她的房子,她可以住在这里,有什么要求少年也会满足她。只不过,不可以离开这个方寸之地。
当时甘沫儿已经知道了少年就是她仇人的儿子,但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她,能很好地伪装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逆来顺受。
只要少年给她什么,她都会接受。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主动提出要求,因为她在努力扮演一个人畜无害的十几岁少女。
直到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少年告诉她,会娶她,而且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甘沫儿平静的喝了一口汤,她没有拒绝。
这场婚礼没有盛大的宴会,没有高朋满座欢声笑语,更不可能有诚挚的祝福。
除了一张挂在卧室床头的婚纱照,和被随意丢在抽屉里面的结婚证之外。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们的夫妻关系。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