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要钱不?”
小男孩眼珠又转了转吧,今天有人在,给你个面子,记得还钱!”
中年汉子将手里铁锤一扔,挥挥手。
“去去去、关门!”
小男孩朝他做了个鬼脸,狠踹了房门一脚,撒丫子跑了。
…
娇小妇人转身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微蹙秀眉。
她身后那名书生突然发出一阵犹如女人抽泣声的怪笑。
“你看,我就说他不会那么痛快给东西”
一旁的驼背樵夫板着脸道:“闭嘴”
书生又嘿嘿一笑。
妇人没有理会两个时常绊嘴的同伴,又转回身来,冷脸对汉子道:“那今日就只能得罪了”
中年汉子冷眼扫过三人先来?”
没等妇人再说话,那书生已抢先朝前跨出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约有尺长的檀木笔匣,收敛散漫神情,朝中年汉子抱拳一礼。
“我先,早就听闻大统领威名,不但擅长铸剑,更是剑道高人,一把铁胆剑冠绝中土江湖,凌泽万灵宗相柳婴,想领教一二”
中年汉子探出一只手掌,道了声“请”,便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动作。
只是在这一动一静转换间,汉子的气度已截然不同。
之前还像似个整日只懂得与铁渣打交道的粗人,转眼间却已变成一个浑身散发着铁血气息的将军。
这是只有久经沙场战阵,从无数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人才能拥有的气度!
即便此时打铁铺内很闷热,三人心底却犹然生出一股比屋外刺骨寒风更为凛冽的寒意,感觉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队剑戟森然的重骑。
书生一改病怏怏姿态,缓缓挺直腰杆,脚下陡然间升起数道青色气旋,如一条条游雾腾蛇环绕身周。
他一手握着笔匣,如握剑鞘,另一只手曲指在匣端轻轻一扣,立时有六根长短不一的“铁笔”从中渐次飞出,笔锋都闪烁着晶蓝色,被那些青色气旋一一裹住,开始以恐怖的速度旋转,好似一根根金刚钻头,发出阵阵嗡鸣。
书生正色道:“请大统领亮剑”
中年汉子却又缓缓摇头,目光再次扫过三人们三人一起来吧,省着麻烦”
书生闻听微怔,脸色愠怒。
妇人和黑脸樵夫彼此对望一眼,却都没有假装客气。
一个从篮子里取出一株青莲,捏在指尖。
另一个放下背上的干柴,从怀里摸出一面光可鉴人的铜晷。
中年汉子眼眸微眯,终于有了一丝战意!
他黝黑的脸颊在这一刻开始变红,从中隐隐透射出犹如熔岩般的红光,就好像身体里有一座火山将要喷发。
一股温热气息也随之从他体内析出,给人的感觉并不如何霸道。
然而,他脚下的黄土地却瞬间炭化。
一点焦黑色以他的脚为心朝四周蔓延开去,如同一大片黑影,蔓过散落在地的柴炭、箩筐,角落里放杂物的架子、又爬上墙壁窗棂、门板,最后覆没到屋顶房梁。
只是一个呼吸功夫,打铁铺里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黑炭色,许多支撑房屋的木梁都似烧焦的稻草缓缓干瘪。
一只躲在房梁上的灰毛老鼠看到这一幕,尤为感到不安,那是一种对危险逼近的本能反应。
它拼命朝屋外窜去,却一不小心将足有成人腿粗的房梁踩折。
轰的一声爆响!
屋顶瞬间坍塌,大片瓦砾当空砸下,却同时被几股弧形气劲震的粉碎,往四外崩飞。
…
屋外,跑出没多远的小男孩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张大嘴巴,却一不留神撞到一个人。
这人和他一样,刚刚也在朝打铁铺张望,但脸上却没什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