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窜起,飞身上前,对着夜酩后心便拍,下手极为狠辣。
夜酩耳听身后恶风不善,朝前一跃,避开冯铁炉一掌,从腰间抽出黑色柴刀,却没有立刻反击。
冯铁炉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帮赵甲挑开绳子。
赵甲起身,略微活动身体,默不作声缓移到侧面,堵住夜酩的后路。
冯铁炉眼眸微眯:“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夜酩微冷道:“我若不跟着你们,把那些风狸子赶跑,你俩早就被它们弄死了”
冯铁炉微楞,讥笑道:“就凭你?”
夜酩道:“你爱信不信!”
冯铁炉狞笑:“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着话,他已如灵猴般飞身跃起,手中软剑抖如银蛇,幻化出一大片虚实难辨的光影,直朝夜酩咽喉刺来。
夜酩侧身朝旁一闪,提起柴刀朝前一推,不见如何玄妙,却破了他这招银蛇出洞。
冯铁炉没想到夜酩看着年纪不大,功夫倒是不弱,反手又是一撩,剑锋陡然弯曲成角,点向他的手腕。
他这招犀牛望月,衍自道宗武当的两仪剑,剑式虚实相和,变化多端,一般人若非见多识广,很难迎面破开。
可惜,他并不知道,今日的对手乃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这招尚未施展完全,夜酩就已看出破绽,刀锋随着他剑式的虚实反转,似一片迎风飘飞的落叶,眨眼间切向他的顶门,如果他不退后,就会迎头撞到刀头,当场毙命!
冯铁炉见情势诡异,足跟猛地用力一跺,强行止住前冲,飞身后撤一丈,脸色惊疑不定。
虽然两人只过了两招,但他却感到夜酩是个难缠的对手。
当机立断,拿出压箱底的绝活,以指作笔,在左手掌心勾画一番,再次飞扑而来。
夜酩知他会画符,很难应付,为了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决定转守为攻。
冯铁炉这一剑直取夜酩眉心,本是算计夜酩会举刀相隔,他的剑势再陡然回折,让其一刀劈空,这样就能搏得一线近身肉搏的机会,将画过符的手掌,印向他的胸间。
可没想到夜酩竟不闪不必,将刀做剑,也朝他当心刺来。
在他意识到这是一记虚招时,手中软剑已像是陷入泥沙之中,被柴刀缠飞而出,中门大开。
冯铁炉一声惊呼,眼见刀锋在眼前放大,避无可避,早忘了什么符咒,闭眼等死,忽然感到脖子一凉,竟被夜酩拿刀架在脖颈之处。
赵甲在旁看着,并非不想帮忙,而是帮不上忙,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
眼见夜酩并未痛下狠手,他一颗快要吐出来的心,才稍微稳当了一点,惊得满头大汗。
夜酩手持黑刀,微微朝下一压:“你俩都不是我的对手”
冯铁炉下意识弯下腿,半屈着身子,一丝都不敢乱动。
他很清楚,夜酩手下留了情,要不然他的脑袋早已经飞了。
“小英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高抬贵手,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弟弟妹妹,全家都靠我养活……”
“编,再编我就先砍掉你的手脚”夜酩举刀作势要砍。
“别别,我说,你问啥,我说啥”冯铁炉单膝跪地,拱手求饶。
赵甲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秉性醇厚,平素少有与人争斗,眼见如此情形,也单膝拜地,拱手相求:“这位小英雄,适才是我们多有唐突,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兄弟,他虽然有点油嘴滑舌,但从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给你送汤,确有些私心,但也不过是想多赚一份例子钱,绝不是掠卖人口,你有所不知,那些如果长时间滞留城中,便会受那殃风侵蚀,生不如死,喝下汤后,却能转化五身,化为浮魂,暂保一时平安,虽然拜入聚义堂,会受一些皮肉之苦,但如果挣够工钱,却是可以直接往生人界,不必沦落地狱,再受诸般刑罚,相比之下,是善举啊”
夜酩听得半懂不懂,想想道:“可我又不是什么,为何要骗我喝汤?”
赵甲脸色有些尴尬,又看看冯铁炉,见他一脸无奈,想了片刻:“小英雄,我说实话,但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们也绝没有要哄骗你的意思,你其实已经……”
“已经什么,别吞吞吐吐”夜酩手上力道加重。
冯铁炉叹了口气:“还是我说吧,本来一气观就是干这事的,其实你已经死了,不信你低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