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石墩上磕瓜子的俏皮丫鬟看门口来了个小姑娘,忙扑打衣衫,上来询问。
“我叫赵惜惜,原崇民巷赵家长子赵天鹏之女,蒙难诉之冤而死,今下走投无路,来此卖身,肯请仙子姐姐通禀一声,求诸女仙菩萨广开善门,收下我这条贱命,我愿为花月楼当牛做马!”
赵惜惜冷冷淡淡说完话,声音虽不大,却令周遭围观众人哗然,一个个瞠目结舌。
要说这太平城四街八井、坊市里巷住着的有头脸的人物不说一千也有八百,想将名字都记住有些难,但若是提古城四大家族却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
赵天鹏的闺女要卖身?
那这小姑娘岂不是赵氏家主赵唯庸的重孙女?
这是开什么玩笑?
围观众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俏脸丫鬟也有点懵:“你是谁?”
“赵惜惜,原崇民巷赵家长子赵天鹏之女,这是我的见面礼”
小姑娘重复一遍,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翠玉扳指,递给俏皮丫鬟。
夜酩在旁看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觉得面前的赵惜惜已再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仿佛一瞬间长大了。
姜副尉、冯铁炉、赵甲都有些看不下去,唯独潇湘子面色古井无波,只平静注视着眼前这一切。
闺名“婵儿”的俏脸丫鬟觉得今天可能要出大事,转身快步走回院中。
与此同时,墙角有个灰衣小厮也扭头钻入胡同,飞奔向赵府。
……
没过多久,春婵去而复返,来到赵惜惜面前:“今儿是我奴儿姐当家,她让我问你德言容功你占几样?”
小姑娘微楞,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一样不占”
春婵将翠玉扳指又递给她:“花月楼不是善堂,不收身无所常之人,你走吧”
小姑娘没有去接,而是忽然扑地磕起响头,没几下便已头破血流,发髻散乱。
嘣嘣嘣,听得人心里直发慌。
夜酩几人想上前拉住她,却被潇湘子挥手挡住。
姜副尉满腔愤懑,冲到赵惜惜身前扶住她:“惜惜,跟我回白虎营,我再帮你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赵惜惜摇头:“姜叔,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心意已绝,你不必劝我”
姜副尉见说不动,又朝春婵抱拳:“婵儿姑娘,求你帮帮忙,再跟红姑娘说说,惜惜尚年幼,能不能网开一面”
春婵与姜副尉也是老相识,摇头道:“姜城,你知道花月楼规矩,什么时候改过?”
姜副尉哑口无言。
夜酩在人群里看着,心里很气愤,低声问身边冯铁炉,这花月楼都有啥规矩。
冯铁炉道:“花月即是花好月圆,此间女子各个品貌才艺出众,非是一般青楼,从来都是她们发帖,邀人入幕,若没姑娘看上你,任你再财大气粗也没用,一般拜入此行之人都只能在外宅做杂役,这里是内院,但凡能进去的人,无不是被请进去的,从未听说过有人把这扇门求开”
“那怎么才能被请进去?”
“你不是听到了吗,德言容功缺一不可,最关键还得有姑娘瞧上你才行”
夜酩没想到要拜入花月楼这么困难,气道:“这里还讲女训四德?”
冯铁炉连忙拽了下他:“你小声点,全太平城就这的人最不讲理,那红奴儿是花月楼的头牌,少城主云浪的相好,厉害着呢,就算当场杀人也没人敢管!”
夜酩抓抓头:“你刚不是说这的人都德全才备嘛?怎会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