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禁军奉命守在此地,无令不得后撤,因此眼睁睁地看着永安长公主的剑刺了过来,可也只能硬撑着一动不动。
永安长公主自然不是做做样子,她乃公主,皇帝胞妹,杀两个禁军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见那禁军不动,她便恶狠狠地将剑尖对准了禁军的喉咙,她要刺死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看谁还敢阻拦她出去!
就在那剑尖即将触及禁军肌肤之际,斜刺里忽然出现了一把弯刀,匹练一般闪过,永安长公主的剑便被挑了开来。
且那弯刀力量之大,还让紧握剑柄的永安长公主向后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永安长公主怒火中烧,抬头一看,更加愤怒。
只见一身黑衣黑甲的穆长华站在面前,青丝高束别无饰物,本是极素淡的打扮,偏衬得她肌肤白皙胜雪,英姿飒爽逼人,比好好装扮了还要清艳三分。
永安长公主更看不下去,咬牙道:“你来做什么?”
长华笑:“我来看看皇姑母啊。”
永安长公主更加生气,这种时候穆长华来看什么?来看她狼狈丢人吗?
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
“正好,我要见陛下,你带我去。”永安长公主理直气壮道。
长华却摇了摇头。
“你——”永安长公主气急败坏:“你敢对我无礼!”
本以为面前这小丫头怎么也要做做样子,哪知穆长华竟点了点头,淡淡地道:“皇姑母包庇北盛间者,罪比通敌叛国,这回死了这么多人,您以为,您以后还能同之前一样么?”
永安长公主何尝不知道这回她闯下了大祸?不过,这也是不能承认的。
“本公主被奸人蒙蔽,也是受害者……我儿还死得不明不白,我要找陛下,为我主持公道!”
长华冷冷地看了永安长公主一眼,道:“左子阳招了,是皇姑母说,要赏左子明好马,还带他去禁军马厩挑选……只此一条,已是死罪!”
永安长公主面色一白,喃喃道:“不是……不是我,是他自己说禁军的坐骑英武,想要一匹,央我去为他通融……”
“就算如此,皇姑母明知不妥,却仍旧为之,亦难逃罪愆。”见永安长公主还要狡辩,长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皇姑母,谢家表兄因此丧命,难道您一点也不愧疚?表兄泉下有知,不知会如何看待您这位好母亲。”
永安长公主愣住了。
自昨夜变故发生以来,她一直头脑发懵,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后来被俘,被关押,被解救……直到被押进这座营帐里,她的感觉都是浑浑噩噩的。
但浑噩不代表她不恐惧,心底隐隐的忧惧,像凭空生出的恶魔,她努力忽视,努力压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去想,但它从未消失。
还有她的宴儿……
他那么年轻,那么英朗,却因营救自己丧命于胡狗的刀下……
永安长公主泪流满面,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筋骨一般委顿在地,再无一丝斗志。
长华却一点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