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陵内外一片欢腾,但有人却不高兴。
慈斋之中,何皇后坐在正堂椅上,正因一杯茶水大发雷霆。
“本宫说过,要用山泉水煮茶,你们竟敢偷换成井水!好大的胆子,当本宫是死的吗?”
跪在地上的几个侍女瑟瑟发抖,最前面一个斗着胆子道:“回娘娘,奴婢并非不遵娘娘旨意,只是……只是陵卫不让出去,奴婢……奴婢也没办法,这才换成了井水……”
“皇陵守卫是谁?竟敢拦我的人!”何皇后愈加愤怒。
自从她与太子回到皇陵之后,何皇后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变了,那些士卒看向她的目光分明不似以往恭敬。
但何家军都被拦在皇陵之外,皇陵内的守卫全部掌控在皇帝手中,穆长华与穆元景那两个小儿帮着皇帝,总之,是不会听自己的指派。
一时之间,她好像手脚皆无!
何皇后别提多窝火。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来!
便是回建康去,也比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强!
何皇后越想越怒,道:“把那个陵卫给我叫来,本宫倒叫看看,他哪来的胆子怠慢与我!”
曲媪正病着,听见何皇后发火,连忙扶着小丫头走了进来,听见何皇后要召见陵卫,她忙道:“娘娘,娘娘不可!”
如今是什么时候?
且娘娘还背着一个错处,怎能还如之前那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此时的何皇后哪里听得下去?
她双目一瞪,怒道:“为何不可!本宫身为国母,不过是想喝一口茶水,那陵卫竟敢这样为难!分明是藐视本宫,该杀!”
曲媪知道何皇后这是被皇帝怪罪,偏又被老将军压着无法还击,所以心中不忿,故而在这里发火。
但此时皇帝势大,整个皇陵都在皇帝的掌控之内,皇后娘娘这般无理取闹,皇帝知晓,定然又要不悦,到时候,娘娘只怕更加难堪。
所以,她强忍着无力与眩晕,劝道:“娘娘,皇陵不比宫内,如今又战事方歇,娘娘怎可因为茶水之事便问责陵卫?这要是传出去了,娘娘还怎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呸!做什么天下女子的表率,都是唬人的玩意!曲媪,你无需再说,今日我定要杀一杀陵卫的威风,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辱本宫!”
何皇后一意孤行,曲媪也拦不住。
眼见侍女领命而去,曲媪只得悄悄地指派自己的小丫头,叫她赶紧去寻何老将军。
这种时候也只有何老将军能劝住皇后娘娘了。
皇陵不大,那侍女受着何皇后催促,自然也不敢耽搁,她很快便寻到了之前拦过她的陵卫,道:“皇后娘娘宣召。”
那陵卫不是别人,正是江廉。
江廉奉命看守皇陵大门,因为大公主吩咐过,无故不许人随便进出,所以,对何皇后身边的侍女他也照拦不误,何皇后会不悦,也在他意料之内。
江廉倒并不惧怕,这是在皇陵,他尽忠职守,何皇后还能拿他怎么样?
只是,对何皇后这种小题大做的胡闹行为,他只觉得不可理喻,心中委实不耐。
但皇后娘娘的宣召,他又不能不听。
吩咐了属下一声,他便随着那侍女往慈斋而去。
行至慈斋院前,江廉便见大公主恰带着人到了——虽说江廉不觉得何皇后会怎样为难他,但大公主吩咐过,若有人因此找茬,第一时间要通知她,所以江廉临走时便对属下示过意。
长华见江廉沉着脸跟在皇后侍女身后,便上前笑道:“好了,江校尉回去吧。”
江廉还没说话,那侍女便先道:“不可!”她飞快地向长华行了一礼,而后强调道:“大公主,这是皇后娘娘的宣召!”
“嗯,我知道。”长华很好脾气地解释道:“江校尉受我分派,他做的事都是我要求的,所以我代江校尉去拜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