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哈哈大笑,脱下礼帽,将头发弄乱,眉眼间已经能够辩认,杨砚卿突然想到了铁男,铁男的易装也是水平一流,眼前的人已经露出了端倪,正是在登州不告而别的曹疯子!
与当时说书人的感觉截然不同,眼前的曹疯子现在的派头气势也随着外貌而改变,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吧,只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说书人,手指上的印记明显,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况且,曹疯子根本有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以这家伙的心思,花点时间修饰一下手又如何?
曹先生从登州不告而别,杨某能够理解。杨砚卿说道:毕竟所在的地方已经暴露,杨某不明白的是,先生为什么来十里洋场?
你是想说十里洋场也差不多是井大的地盘?曹疯子说道:此话不假,他在十里洋场的关系远比我多,可是,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则,我收到消息,井大已经收拾行李,带上家人离开。
杨砚卿笑着摇头:曹先生真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听说你还活着,曹某心中欣慰。曹疯子突然正色道:是我带你去海下地宫,若是害你丢了性命曹疯子会内心不安,所幸,七生八死卦果然灵验。
杨砚卿说道:多谢曹先生关怀,虽然有些坎坷,好歹是出来了,在那里也见到了桑九命的骸骨,当然,如果他是桑九命的话。
杨老板真是不轻易相信我啊。曹疯子说道:也罢,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他是否桑九命都不重要了,我今天来其实有事相求。
曹先生曾经帮过我,这个人情必须还。杨砚卿说道:但说无妨。
曹疯子突然沉默了,然后反问道:对于杨老板来说,一切都是以人情来论吗?若是有欠人情,必然要还,还掉以后就一身轻松?
杨砚卿只是笑笑:曹先生,说回您的事情吧。
曹某想找一个人。曹疯子说道:此人姓江。
杨砚卿的脑海里马上浮出江老爷子的脸,但不能操之过急,他继续问道:此人有什么特征吗?以及年纪性别。
男性,说起来,今年应该已经年近六十。曹疯子说道:他曾经跑过马帮,是古道上有名的马锅头。
这下子,全部对上了。
杨砚卿看着曹疯子的脸,从上一次开始,就发现此人的面相有些古怪,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让自己看不分明,今天也是如此,依然是雾气重重,杨砚卿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恕杨某冒昧,很想知道曹先生与这位江老爷子有何渊源?为何找他?
曹疯子说道:我要找三块血玉。
杨砚卿的手拿开,放到茶几下面,以妨曹疯子看出自己内心的激动,曹疯子继续说道:杨老板应该有所闻,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十分罕见,我要找的不止如此,是血玉中的极品。
杨砚卿微微点头:血玉确有耳闻,不过,血玉中的极品应该是什么样子?
血玉已经罕见,血玉中有血丝,丝丝缕缕可以浮出来一般,这种就是血玉中的极品。曹疯子说道:杨老板听到血玉好像并不惊奇。
虽然经营戏院,可是毕竟身在江湖,很多事情必然耳闻。杨砚卿倒是镇定自若,就像自己没有见过血玉一般:曹先生为何要找这位江老爷子。
我号称百江湖,也不是浪得虚名。曹疯子说道:这位江老爷子再低调,与他打交道的人可不少,专门替南北两派处理明器,替这些明器找到合适的客人,手中的人脉资源可谓非凡,血玉本也是明器,找他最合适不过。
杨砚卿笑了一声,这一声显得干巴巴地,他索性收了笑容,淡淡地说道:也无妨,江老爷子我的确相识,牵头引线自然没问题。
心中已经好奇不已,曹疯子为何也要找血玉?操之过急不是杨砚卿的风格,他压制下自己的好奇心,与曹疯子继续品茶,曹疯子看一眼杨砚卿,站起身来:井上如今并不在十里洋场,我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这是我的住处。
将纸条推到杨砚卿面前,曹疯子转身便走,杨砚卿记住纸条上的地址,随即将纸条撕碎,有些东西记在脑子里就好,曹疯子得罪的人恐怕不止井大一个。
齐石与吴老六推门进来,大哥,血玉又浮上水面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齐石抓抓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个曹疯子也是稀奇古怪地很,和那个无名一样。
不止,他的面相我也辨不清。杨砚卿说道:比无名藏得更深,我趁无名受伤的时候,查过他的骨相,一清二楚这无名的性子,可是曹疯子
吴老六倒抽了一口气:面相辨不清,骨相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