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嗞啦一声，一股夹杂着浓郁血腥的焦炭味散发在空气中，莫桑手臂上的衣服被烧红的焦炭穿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初时没感觉到什么，稍过几秒钟，一股恶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皙白的皮肤被重度灼烧，立即变成焦黄色。

莫桑的用力紧咬双唇，嘴唇被咬破，用疼痛来抵抗锥心的疼痛。面色惨白，差点痛晕过去，田中芳子肯定不让她昏阙过去，随手将烧炭弹开。

怎么样？可以说了吗？昨晚只身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你的上线是谁？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莫桑微微抬了一下眼眸，重咳了一声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哼哼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你的上线是不是那个盲探黎曼？昨晚是她派你来的吧？你没想到自己会被她设计成代罪羔羊，昨晚我们过去的时候，她正准备逃跑，扔下你离开上海！田中芳子情绪忽然平和下来，循循诱导，试图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

莫桑嗤笑一声，目光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田中芳子：你是觉得这世道一个瞎子都能当无所不能的特工吗？你要是觉得她是，尽管抓过来审好了，不用问我的！

田中芳子心头的怒火一下又涌上胸口，深呼吸一下，说道：她已经在这了，放心，会有你们见面的时候！

说时田中芳子细细观察莫桑的神情，却见她脸上并未有任何情绪。心想难道此事黎曼真的不知？她刚刚说黎曼逃跑自然是在炸莫桑，实则昨晚黎曼只是坐在家里。

莫桑面上虽然没有任何情绪表露出来，但是内心早已泛起波澜，这和黎曼和她说的计划不一样。黎曼告诉她的是在自己被抓之后她会隐藏起来。可是刚才听田中芳子的话并不像说谎。

也就是说黎曼早就做好被抓的准备，只是害怕自己担心才说谎骗自己！莫桑生怕被田中芳子看出什么来，以笑来掩饰其他情绪，激怒对方。

田中芳子见莫桑竟然还有力气笑，用力捏住刚刚烫伤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里刑具几十样，总有一样适合你，我会一样一样的给你慢慢上！

说时看向一旁的士兵吩咐道：给我拿辣椒水来！

是！士兵日语应道。

莫桑面不改色，静静的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就像自己杀了她老妈一样，却不知田中芳子因为太过着急杀害时报主笔又没有找到胶卷，被影邵四郎责难。现在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报复机会。

这时，两名士兵抬着一盆红彤彤的水过来，上面还清晰可见的飘着辣椒籽。田中芳子接过水，砰一声重重放在莫桑面前。

莫桑随眼瞥了一下，又收回目光，丝毫不在意她接下来的手段。

田中芳子见状，也不再说多余的话，直接拿起鞭子先狠抽一顿，稀薄的衣服随着皮鞭的落下皮开肉绽。莫桑的脸被一阵阵疼痛抽打的扭曲，将疼痛声化作惨笑声，难以想象这座阴森潮湿的地下监狱拉出去过多少爱国者的尸体！

莫桑的一声声惨笑在田中芳子听来仿佛就像是讽刺和嘲笑一般，她脑子里几乎都忘了审问的内容，一定要让莫桑笑不出声证明她的胜利。随即将湿布浸泡辣椒水，用力绑上裂开的伤口上。

一连串的伤痛层叠令莫桑失去意识晕倒过去。田中芳子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以她完胜结束这次审问。

她退出关押室，叮嘱守卫的士兵吩咐道：每隔十分钟弄醒她，不要让她休息！

是！

田中芳子吩咐过事情之后便朝关押黎曼的审讯室走去，她这边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去看看中腾那边有没有审出点什么。

走近另一间审讯室，细细听到黎曼的声音，还以为中腾也用刑了。靠近一看，只见黎曼毫发无损，中腾也只是例行在询问，并没有把她当成特务进行严厉的盘查。随即忍不住敲门。

咚咚咚

进！中腾听到敲门声，合上手上的资料坐到一旁，见是田中芳子，低声问道，田中曹长可有收获？

田中芳子听中腾喊她日名和军职，面色不禁微微一变，但碍于中腾的官阶，并没有多事，只是缓缓摇摇头：一无所获！

她呢？说时下颔示意了一眼黎曼。

应该是豪不知情，昨晚时间点都能对上，她的助手莫桑出门时约么六点三十分。她一人在家中直到我们过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中腾随口说道，同时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

虽然他的职位比她高出不少，但是术业有专攻，在情报方面，还是她们情报部门的人更擅长。

田中芳子接过审讯材料看了一眼，在时间上确实没有任何漏洞，加上黎曼双目失明、行动不便，更不令人怀疑。但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审上一审，随即问道：大佐介意我再问一遍吗？

中腾面色有些不悦，但还是没有拒绝她的提议，示意她随便。

田中芳子目光看向黎曼，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她，阴笑道：黎先生，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进行第一次交谈！

确实没想到，正所谓世事难料，人心难防，谁能想到日防夜防身边竟然会隐藏着此等危险人物！黎曼依旧低眉浅笑，谦和的应道。

你是在提醒我她所做的事情与你无关吗？

应该有关吗？

黎曼故作不解，田中芳子在莫桑那受了一肚子气，本来来这边找点存在感，没想到两句话就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气得脸色有些涨红，随手从旁边拿过来一把钳子吼道：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知道这是什么吗？指钳，它可以将人手指的指甲盖一片一片的扯下来！

黎曼脸色煞白，顿时收起脸上的笑容，急忙说道：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田中芳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是不是你安排莫桑去的虹口公园！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她当晚出门都没跟我说！

似乎并不满意黎曼的回答，随即将铁钳夹住黎曼的一根手指，用力紧紧一夹。俗话说十指连心，一股锥心之痛瞬间传来，黎曼惨叫一声，咬着双唇来减缓手指传来的疼痛。

中腾在一旁见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没有出声阻拦，他心里也还有疑虑，黎曼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身边潜伏着地下党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