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面露抱歉之意摇摇头，将这个过程粗略的和影邵四郎说了一遍，不管他有没有在仔细思考都要把它说的难度大。

影邵四郎整个听下来确实也没什么头绪，最后黎曼还是说会努力尽快收集线索查清洪三先生的真正死因。

辛苦黎君了！影邵四郎听完这一大段没什么营养的话之后还是客气的说道。

黎曼脸色故作有些迟疑的问道：有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影邵四郎见黎曼自从上次被关了两天之后似乎整个人要谨慎很多，当即和气的说道：黎君有话不妨直言！

那我就直说了！黎曼继续说道，我最近几天在外面听到一些关于黄探长的事情，听说他被罢免了职位，还是重庆分子？不知此事是外间传言还是？

黎曼问这话的用意在试探影邵四郎对于她目前的一个身份态度，她想在黄子巽暴露的机会将这一团乱的事情一次性解决它。

话落，影邵四郎和中腾大佐目光相视一眼，前者缓缓说道：正如黎君所了解的，黄子巽确实因身份问题被法租界公董局罢免，而76号和我们机关也正在全力追查他的下落，之前黎君和他关系近些，如有下落一定要告知我们，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下一片遐想的空间，黎曼愣了一下，内心不禁冷笑一声，这就想试探自己，随即反驳道：将军这话黎某人不能同意，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下落，我和他并不熟，只是收钱办事罢了！相比反倒是76李主任应该比我和他熟吧！我来到上海认识的可只有洪爷！

黎曼的不经意一句话让影邵四郎注意到了重点皱着眉头问道：黎君为何有此言论？李主任如何与黄子巽相熟？

黎曼故作惊讶：抱歉一时口误！

说完遍没有给影邵四郎继续发问的机会又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但是影邵四郎和中腾却记下了这个事情，他们的目光都看向莫桑，莫桑见状心里顿时会意。黎曼此举就是要他们通过自己的口中了解李群曾经在饭局上拉拢黄子巽和洪三那事。

不知黎君对审讯是否有独到之处呢？影邵四郎忽然间提到。

黎曼慌忙摆摆手：不行的，不行的！

诶，其实审讯一事与查案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机关前段时间正好抓获一名地下分子，我觉得黎君可以借此一试！影邵四郎似乎并不忌讳，他们审不出来也只能司马当活马医不然也只能放到76号去一点价值都没有，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支开黎曼。

没想到机关能成功拿到一名地下党，据我了解他们的隐蔽能力可是非常强的！黎曼故作惊讶的感叹道。

影邵四郎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他总不能回答说因为有莫桑这个内应才破获地下党的联络点的。

过了一会儿黎曼见影邵四郎坚持，随即故作为难的应下来：既然影邵将军的意思那我自然要试试，只是希望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对特工审讯实在是一窍不通！

无妨，凡事都有第一次尝试，说不准黎君还是个优秀的特工呢！影邵四郎无意的笑着说了句，让黎曼和莫桑都不禁愣了一下，这句话还真让他说对了。

说完朝中腾看了一眼，后者微微点点头说道：黎君请，我同你一起去审讯室。

大家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莫桑，黎曼的目的也是让莫桑留在这，不过她没想到影邵四郎这么着急的支开她，要去了解她刚才说的话。不过，这倒不是坏事，说明影邵四郎心中已经对76号和李群产生芥蒂，她也可以借此向灿山传递信息。

黎曼和中腾刚离开，影邵四郎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不悦的声音传来：为何黎曼所说之事你没有和我提过？

莫桑故作诧异：我以为您一直都知道，田小姐没有和您说过此事吗？

影邵四郎眉头微微一皱：我不记得有过此事，黎曼口中所说的李群和黄子巽更熟是何意？

话语权在莫桑手上她自然要添油加醋描述一番的，重点说了那次在百乐门遇到76号李群和两名处长宴请洪三、秦风、黄子巽三人，她们因为查案偶然撞上他们。见一行人举杯畅饮，谈笑间关系也比普通朋友要好上几分。最后补了一句：不过他们看起来就像一般的聚会，我和黎曼在的时候似乎没有谈任何重要的事情。

影邵四郎闻言微微咬牙挤出洪三俩字，这人果然贪婪，竟然脚踏两只船ashash两头吃：黎君和你在他们眼中毕竟是机关情报顾问，怎么可能会在你们面前讨论，那个不是一般聚会，绝对达成了共识！

影邵四郎内心甚至对田中芳子都产生怀疑，她在李群身边这么长时间每次都是一些不疼不痒的信息，从来没有什么重要的收获，前两次的事情又办砸了。还把黎曼和莫桑弄个半死，现在恰恰是这两个人在给机关做事！

莫桑没想到这番话令机关内部也出现了松动。

而此时黎曼和中腾也已经来到审讯室，目前室内只剩下灿山一个人被铁链紧紧拴在柱子上。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微微抬眼，见是黎曼和中腾又继续低下头，口中还挂着唾液和血液的混合物，啐了一口：你们不用浪费时间了，我对你们问的信息一无所知，能知道的就是那个叛徒！

中腾一脸不爽看了眼，基本什么招儿都用了，他们的判断是对方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小联络员。

黎曼边上前两步边叩击着盲杖，五声，前三声间隔长，后两声间隔短，灿山模糊的意识顿时清醒，黎曼给他的信号是：同志！

但是他压下心中的情绪，这个莫桑也知道，难保她们不是一伙的，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句特定的话，需要接头的双方知道一句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话。

黎曼率先开口说道：不知怎么称呼！

无可奉告！灿山现在不知道黎曼是何意，他必须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应对接下来的事，黎曼他是知道的，一位极其聪明的盲探，而且是机关情报顾问，她来进行审讯工作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察觉，好在自己确实不知道疾风和苍狼的身份！

听你的声音，我们是不是在上海见过面？黎曼顺着他的话正常的聊天形式，中腾在一旁见灿山并不认识黎曼，情绪也没有波动，不像见了莫桑那样激动。此次试探可以初步排除黎曼的共党嫌疑。

灿山表面波澜不惊，但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刚刚黎曼说的那句话就是延安告诉他的疾风长官的暗语！没想到闻名上海滩的盲探竟然就是党派来恢复上海地下工作的领导代号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