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莫桑回到三号楼，将在梅机关和影邵四郎的谈话和黎曼说了一遍，其他倒还算正常，为什么影邵四郎会想调回烟火，怎么想这也不是明智之举，而且是直接暴露的方式。

先生，你看影邵老贼想干什么？我这么应对会不会引起怀疑？莫桑问道。

黎曼缓缓摇摇头：他想做什么我也没想明白，但是应该有想直接暴露你引出苍狼下杀手，然后他做渔翁的意图，不过你反对之后，他也没有坚持说明他只是想试试。从结果看，你应该还没有引起怀疑，明天他们撤离之后我们也要在密件到达之前撤离！

莫桑点点头，随即疑惑问道：先生，如果明晚76号那帮人没找影邵四郎麻烦，那他们的撤离会不会遇到问题？

黎曼笑了笑：哪有什么万全之策，每次都是各占一半，然后我们的运气好罢了！这次同样也是，也要按照对方不动手的方案行动，但是以我推测，今天从影邵四郎的状态看今天是不会动手的，只会是明天。76号那群特务也不是什么善茬，特别是李群的夫人，她还救过李群，要动手也会让机关知道是他们！

先生，你这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莫桑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没理解黎曼的话，一般要动手也要隐蔽自己的身份，他们怎么还想让别人知道？

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敢杀影邵四郎和岗村！只是想向伪政府高层提要求罢了，还要他们协调双方的关系！黎曼耐心的解释道。

黄子巽也凑在楼梯口听着，莫桑恍然点点头，一抬头看到黄子巽吓了一跳：哎呀，你怎么坐在楼梯那一动不动的吓人！

没有呀，不想打断你们说话，就坐着听了！是你们太专注了！黄子巽调笑道。

黎曼听到黄子巽的声音嘴角浅笑，随口问道：你的行装都准备好了吗？明天就要离开了！

黎曼说完，才觉得这话说的太过伤感，虽然战争年代分分合合每天都会有，但是终归是并肩作战了大半年的同志。

黄子巽眸光闪过一丝伤感：收拾好了，明天之后你们一定要小心，尽快安排撤离！

会的！黎曼也觉得有些伤感，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有见过这名传奇的同志，随后吩咐道，小莫，今晚做几个下酒菜，我们为探长践行，来到上海一直受他帮助！

先生放心，今晚四个硬菜加个汤，还准备了一瓶黄酒！莫桑回道。

夜幕降临，三号楼内暗黄的灯光微微闪着，三人在桌前把酒言欢，但是都压着声音不敢太大声引起注意。桌上摆着照烧全鸡、红烧排骨、东坡肉、炒时蔬外加一个豆腐汤，三人脸上都稍有红晕。

从七点多一直吃到八点多，这是唯一一次，一瓶黄酒已经见底，莫桑和黄子巽都有些醉意上头，黎曼喝的少，就开始时共同碰杯喝了几口，虽然有些上头，但是很意识清醒！

黄子巽借着酒劲儿开始说起胡话，这整半瓶都是他喝的，他平日也很少喝酒，身为特工喝酒是最忌讳的。但也仅此一次！

莫桑糊里糊涂的拉着黄子巽不让他离桌说道：黄探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先生？

我有吗？黄子巽意识还是半醒状态反问道。

你别骗我了，就你那看我家先生的眼神，我能不知道？是个男人就承认吧，咱们组织又没有规定同志间不能结婚，那么多同志都喜结连理，你怕什么？莫桑喝醉了根本无意识的在说着这些。

黄子巽被莫桑刺激了一下，俗话说酒后吐真言，酒可以壮胆，平日不敢表达的情绪，压抑着的情感一瞬间喷涌出来。

对，我就是喜欢你家先生，怎么了？喜欢一个人又没有犯组织纪律，我喜欢她明亮澄澈的目光，淡定从容的性格，老谋深算，啊！不对，是嫩谋深算，智计无双！黄子巽越说越多。

黎曼被他的话说的愣住了，一时间面对黄子巽的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真情实感面前一切的智慧都显得那么无力！

你喝醉了我就当你酒后胡言了！黎曼自己低声呢喃着。

莫桑转身拉住黎曼：先生，你听到了没？我就说这小子喜欢你，你还不信，我觉得你俩都挺合适的，凑合凑合过就好了！

你这丫头，越说越黎曼被莫桑说的脸色刷一下红到脖子根，刚要说她几句是，摸着她的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黄子巽那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黎曼小心翼翼的身手抹着黄子巽的脸，脸上不禁意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黄子巽顺手抱住了黎曼，黎曼整个人全身一紧张用力把他推开。黎曼罕见的没有推开他，反而轻轻抱着他：我们是有理想有信仰的一群人，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当黎明到来的那一天，如果你还和现在一样的想法的话，我便答应你！

黎曼说完轻轻松开黄子巽的手，为他俩盖上衣服，自己也在一旁休息。黄子巽来到上海第一次睡的这么安稳，他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里没有硝烟战火，也没有侵略者。他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一处小村庄，遍地自己种的菊花，他们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有两个小孩奶声奶气的围着他们喊着爸爸妈妈！

他们一家人虽然没大富大贵，但却很幸福的过着简单的生活！

梦醒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自己昨晚就坐在这里睡着了，肩上披着黎曼外衣。急忙起身，看到黎曼泡着两壶茶。

醒了吗？黎曼淡淡笑道。

黄子巽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辛苦你了，实在抱歉，昨晚一开心就喝大了，没说什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黎曼缓缓摇摇头：你一直昏睡着，直到刚才醒来！喝杯茶醒醒酒吧！

好的，谢谢！黄子巽甩甩脑袋，总感觉昨晚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黎曼随后说道：小莫早你一点起床，已经出门探查情况了，一会儿就回来！

嗯！

一天无事，车站内外也没有任何暗哨和严查，还是和平日一样。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就到了晚上。

黄子巽带上墨镜和礼帽，穿着一身长风衣准备出门前往车站，另一边的董芳和灿山也已经暗暗离开闸北区前往汽车站。

临近出门，黎曼淡淡对黄子巽说道：我们约在黎明到来那天在上海汽车站重聚，好好活着！

黄子巽听到黎曼这么聪明美丽的女人主动开口，如果自己再不主动就不算是男人了，他打断了黎曼的话：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必有得胜黎明日，与卿共度良宵。盼携手终老，愿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