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看着叶定邦被两个看守拖了出来,话也没说上,他就被送到了一个单独的伤兵帐营里。本想着跟进去看看,钟离昊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小莺,我已经让人把宣战书送到叶帅的军营里,明天就要开战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出地牢疗伤我已经破例了,现在,任何人都不许见他。
叶莺愕然地望着他,原来明天就要开战了,还真是赶时间啊。她赌气地要往海葵那边的帐营走去,哪料到钟离昊也没给她这个机会,伸出长臂拦住她,对随从侍卫吩咐道:孤还有事,送叶莺姑娘回帐营,没有孤的吩咐不许她踏出帐营一步。说完也没给叶莺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下好了,被软禁了。还救什么人,自己都救不了。叶莺在帐营里寝食难安,她觉得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溜走,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海葵也没来找过她,是不是也被禁足了?看来钟离昊对她们已经有所防备,她们现在连面都见不上,怎么办呢?叶莺都快想破脑袋了,也想不出个办法来。
叶莺心烦意乱地打开帐帘,居然看到太阳都快落山了,这里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士兵集训的声音。这时,帐营两边立刻出现两个侍卫,对她说道:叶姑娘,太子有令,没他的允许你不能出帐营。
叶莺没好气地答道:人有三急,出恭总行吧?军营里倒是有个女子专用的茅房,就在不远处,这已经是能踏出帐营的最后理由了。
两个侍卫听罢有些不自然,面面相觑,而后其中一个壮着胆子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道:不是有夜壶吗?
绝了,这他们都能想得到啊。叶莺蹭蹭蹭回到帐营里,把桌上的茶水全倒进夜壶里,把夜壶提出去递到两个侍卫面前,说道:夜壶满了,我要去倒夜壶,你们要不要检查一下。
这两个侍卫立马后退两步,说道,如此,我们便陪叶姑娘去吧。
叶莺无语了,质问道:连女子如厕你们也跟着去?这也看得也太紧了吧,坐牢呢。
士兵们拱手作揖,无可奈何地回道:这是太子交代的,我们也是没办法,请叶姑娘配合。
那就一起去吧。叶莺气呼呼地一甩手,自顾快步朝茅房走去。
女子茅房在不远处的一个帐营里,到了之后,叶莺对那两个士兵交代道:此乃女子茅房,为了避嫌,麻烦你们两个走远一点把守。二人应诺,叶莺看到他们走到离茅房门口一丈远的地方望着她,她不满意地向前挥挥手,他们又多走了一丈远,她看距离差不多了,才进帐营里去。
这帐营里的茅房是一个个隔开的,几乎没有人,叶莺随意进到了一个茅房,外面传来远处军队操练的声音,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到了隔壁再隔壁的那间似乎有微小的说话声,这声音不听不要紧,一听吓一跳,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居然又是朵婕和雪瑶。幸好外面有些嘈杂声,没让她们发现叶莺在帐营里。叶莺悄无声息地贴着隔离帐蹲下来,想听她们在谋划些什么。
只见朵婕问道:你看过了吗?你确定外面没有人吗?
雪瑶不耐烦地说:不是刚看过吗?都是空的。怎么,你要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朵婕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这把火真是上官子宸烧的?这不过是钟离昊借刀杀人的伎俩。我太了解这个人了,这次战役不管他是胜还是负,你我留在这里,都难有活口。
叶莺想,朵婕这人在众人面前说的话也只有三分真,但是此时并无戒备,因此这番话应该就是实话,如此说来,朵婕认为这黄沙堡就是钟离昊放的火吧。
所以你要我给你易容?好从这儿逃出去?雪瑶问。
不然我费尽心思叫你出来干嘛?朵婕说道,我已经看过了,这个茅房人是最少的,他现在正在集合军队训练,咱们得快。
易容?雪瑶给朵婕易容?她会易容术?叶莺听到这天大的秘密,吓得赶紧用手掌把嘴捂住,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原来是这样。雪瑶好像不太愿意,冷哼道,你我不和,我干嘛要帮你呀?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朵婕说道,你要是不想我把你和你娘的秘密告诉他,你就得帮我。
少威胁我。雪瑶说道,我跟我娘有什么事呀?
事到如今还装傻?你娘是天烜国玄月宫的分舵主,你呢,也一直为玄月宫做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玄月宫效忠于天烜国,黄沙堡效忠于桓越国,你说他会怎么对待你这细作?
你雪瑶怒道,我可不是玄月宫的。
朵婕呵呵一笑:是不是玄月宫的又怎样?难道你为玄月宫做事不是事实?他对细作一向很憎恨,你又是个女细作,你说,他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吗?这军营里正缺营妓呢,你说他会不会
闭嘴!
沙老夫人是玄月宫的?雪瑶为玄月宫做事?朵婕又为钟离昊做事?怎么那么复杂呢?叶莺竖着耳朵听下去。
那边有好一阵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忽又见朵婕说道:想不到你这易容术还不错,不比你哥差呀。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要不是我娘禁止我使用易容术,说不定我跟我爹一样能名声在外,扛起黄沙堡的大旗呢。可惜,我爹和我哥都因为会这个才丧命的,所以我娘就不许我用了,不然啊,这堡主之位哪轮得到你。
朵婕反驳道:瞧你说的,你不会认为这堡主是你承让给我的吧?
难道不是吗?我哥走的时候,你刚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你那么年轻,我娘担心你不会留下这点血脉,就私下承诺把堡主之位留给你,有没有这事?
有这事没错,可那也只是娘的缓冲之计吧。后来孩子生下来几年,娘真正想退下来之后,其实她在我们两个人中还是认真考量过的,你知道你真正输给我原因吗?
雪瑶不屑:难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朵婕吊胃口道,娘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个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