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师傅把他破破烂烂的袖口当空一甩,我就被收到了师傅的袖中。
晚舟,这里人多,阳气太重,恐怕冲了你的魂魄,且进来避一避。
袖子里一片漆黑,但是有点暖,有点闷,师傅就这样在袖子里笼着我ashash不,应该说是笼着我的魂魄,左拐右拐地走了半天之后,停了下来。
叮铃ashash咣
我感觉师傅推开了一扇门,门上的铸铁风铃打着玻璃发出特有的清灵音色,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这里就是流影餐厅,师傅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难道那个要寻的高人就在流影?这个餐厅的邪性我是知道的,但是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鬼,难道这里还会藏着一位高人?正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师傅已经寻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也顺势从袖管里出来,想要透一透气,顺势依附在了师傅的肩上。
一份苗疆酸菜鸡!
师傅高声喊道,引得远处的其他食客纷纷看了过来。
看起来穷得像叫饭花子一样的老头竟然这么硬气地来这种高档餐厅里点菜,确实真的很少见,有几个人已经在座位上小声嘀咕,议论纷纷起来。
而这里的服务生却是认得刘半仙的,他们毕竟在这邪性的餐厅里待久了,一听得师傅高声点餐,立刻忙不迭地吩咐下去。
还陪着笑一路小跑过来:好嘞,老爷子今儿一个人来的?真是好兴致!
师傅笑呵呵地答道:对,一个人!不过也不一定是一个人。
服务生被这一番话说得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已经习惯了这老头偶尔疯疯癫癫的作风,就当是在说笑,打了几个哈哈就跑去忙别的事情了。
临走还不自觉把头一缩,地打了个寒颤:阿嚏!这大中午的阳光又足,咋突然这么冷!谁又把空调开这么大!
但是只有我知道,今天不是一个人,师傅加上我算是一个半人,一会儿可能还要约见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仙的高人.当真有趣。
不出一会儿,热腾腾的苗疆酸菜鸡就被端了上来。
不愧是高档餐厅,这流影的酸菜鸡真是极为正宗。
苗族有食酸的传统,这鸡配上苗疆土坛泡制的泡酸菜、泡海椒、泡姜等等,真是既酸且辣,极具苗疆特色。
然而,我平时并不见师傅有好吃酸辣的习惯,看来这菜便是为了那位能救我的神秘客人而点的了。
难道,这来人便是苗疆人?苗疆好鬼神,好制蛊,多妖尸。
这样的环境之下,苗疆出高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还未想完,那餐馆门口挂着的铁铃便又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随着一串空灵剔透的声音落下,门被推开了,门口的是个戴着黑帽的中年男人。
他穿了一个宽大到和题型不符的白色大外套,拎着一把黑伞,看起来有点滑稽。
他走路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动作略显僵硬,像个大病初愈的人,脸色也惨白惨白的,眼睛空空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瞅谁。
他径直走向了师傅,看来,这就是师傅要找的高人了。
是你?
黑帽男人张口说话了,眼睛却盯着桌上的那盘酸菜鸡,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师傅整了整衣襟,恭敬地说:是啊,人家都说你是苗疆处理这些东西的高人,我也是久仰你大名了。
今日徒儿有难,具体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今天老朽抛下这张老脸来求你,还望道长相救啊!
黑帽男人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两下,惨白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事我是不会管的。
今天也是看你老,当面拒绝一下,也算给了你老头子颜面。
师傅并不理会他的话,还是笑呵呵地说道:唉,米森啊,说起来,你这是离开苗疆多久了!这里啊不比家乡,想我当年离家的时候也像你这一般大,当时最馋的就是这家乡菜啊.来来来,这里的酸菜鸡最为正宗,我们先吃饭,再慢慢说别的事儿。
米森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了,一双眸子开始泛出诡异的绿光。
我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这个男人,不,这个东西,他绝对不是人类,也不是鬼,师傅叫他米森,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心里快速地把师傅教过我的知识在脑中一遍遍翻腾,也实在想不出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