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到吗？”吕文武颇有些担忧，生怕逍遥客再一次从自己手里滑走。

凌筱看着屏幕，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可以，放心，很快。”

凌筱的排查办法并不复杂。她首先远程冉洁的办公电脑，用冉洁的账号进入移动公司生产系统后台把张中庆四月中旬开出来的这一批1200张卡的号码全部倒出来。然后，她在信息化办案系统里批量查询这批卡的状态。张中庆拿其中1180张卡去养卡，那么这1180张就附着过网络，有流量、短信等消费记录。剩下的在5月2日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的20张卡，就是后来卖给逍遥客的那20张卡。

“搞定！”前前后后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吧。凌筱帅气的打了个响指，然后伸懒腰缓和自己僵硬的腰部。

“真的？”吕文武高兴地瞅到她的电脑前，看到的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代码。

“我直接在数据库里做的比对，这样比较快。好消息是张中庆4月中旬开出来的那批卡里面不多不少正好有20张从来没有附着过网络，说明他没撒谎。坏消息是这20张卡到现在也还没有被用过，我已经设好了监控，后面就等它们自己上线了。”

“这已经很好了。快七点了，我送你回去吧。”说到这事情吕文武挺抱歉的。凌筱一大早从滨江坐火车来乔西就直接到警局来报道。曹华下午在他们去会展中心前专门嘱咐过他早点收队，早点带上凌筱的东西把她送回家。哪知道第一天就居然让她加班了。

“算了吧。我爹要是看到你指不定会胡思乱想。我特意回来调查他的小心思不就暴露了吗？”

“我可以送你到路口。就汉庭那个路口。”吕文武有意暗示那天晚上的事情。

凌筱轻轻一笑。“哼。行吧。”

关于自己突然回到乔西公安局实习的事情，凌筱之前已经跟父亲凌卫平通过电话。她扯了个很巧妙的理由，说是根据信息化办案系统在全国推广的需要，他们项目组的人会被分配到不同地方进行技术帮扶。领导考虑到她是乔西人，正好系统在乔西刚上不久，便安排她回乔西待三个月，同时完成自己的上岗实习，这是组织上给予的一种照顾。

凌卫平在电话里表现得挺高兴，说要到火车站接她。凌筱推辞说乔西公安局这边会安排接车，然后直接到局里报道。凌卫平便说会烧她喜欢的菜等她回家。

坐吕文武的车到南京街和中山路交汇的路口，凌筱提前下车拖着重重的行囊走回到自家书店门前。小美还坐店门口，看到她便高兴地摇摇手，转身往里屋跑。不一会儿，围着围裙的凌卫平迎了出来，身上一股浓郁的菜香味。

“累了吧，快，都做好了，就等你了。菜很多，我留小美一块儿吃。”

跟着他身后的小美也举起手机递给凌筱看。【姐姐好。欢迎回来。】

“嗯，也谢谢你帮忙看店。”凌筱微微屈膝，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她知道，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凌卫平是把她当半个女儿在养。要不是她，自己的父亲肯定很孤单。

书店的生意本来就很冷清，凌卫平干脆降下卷闸门提前把店给关了，专心给女儿接风。他煨了鸡汤，烧了一条大黄鱼，买了菜市场卤好的猪蹄，还抄了两个小菜。对于一老两小来说这菜色足够丰盛，只可惜桌子太小，勉强放下菜盘之后就没有地方放碗了，三个人只能端着饭碗吃。不过在凌筱看来这倒是一种别样的温馨。

凌卫平不太情愿女儿当警察，现在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接受。不过席间他还是免不了问长问短。比如是能留在市局还是会进一步分配到区分局，这关乎到工作环境和待遇。再比如具体在哪个科室，做什么工作，这关乎到工作累不累，会不会有危险。

凌筱一五一十地说：“我在乔西只是实习。目前被安排在市局的刑侦队。等回滨江应该也一样。”

“刑侦队！你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分去刑侦队？瞎搞嘛！”凌卫平一听就急了。之前听女儿说自己考了警察，他一直以为会是偏技术或者偏后勤的部门。

“爸，你急啥。刑侦队也不等于就有危险啊。”对于他这个反应凌筱一点都不意外。“我在学校的项目组对口的就是刑侦队。我们做的那套系统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通过技术手段来锁定犯人。我就是在做这个项目的时候觉得破案很有意思才考的警察。要是继续做研究，我干嘛不留在德国。”

刚说完德国两个字，凌筱就心叫糟糕，这不是给话题让父亲旧事重提嘛。果不其然，凌卫平又开始大段大段唠叨如果留在德国读博士会有多好，国外的生活条件要比国内好很多，诸如此类。连一旁的小美都举手机写到：【你不在时候，叔叔还跟我抱怨过好几次呢。】

忽然，凌卫平想到了一件事情。“唉，对了，你们刑侦队是不是有个叫吕文武的？”

凌筱死命憋着笑，心想您才想到啊。“好像吧。今天刚去，人还没认全呢。怎么，您认识他？”

“额。之前的一个小事情，打过交道。”

凌筱装做很关心地问：“啊，您怎么招惹上了刑侦队的人？”

“什么叫招惹上，别说得那么难听。说起来还是我给他帮了个忙呢。他要是知道你是我女儿可能会跟你说，也可能不说。算了，你就当不知道吧，不用刻意去问他。”

凌筱心说你这么遮遮掩掩的，我就是不知道也被勾起好奇心了呀。“怎么回事？您别卖关子呀。”

看得出凌卫平很后悔提这一茬，然而一时间又想不出该怎么搪塞过去。“唉，就是……”

不过也恰好在这时候，凌筱摆在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响，有新的短信进来。她赶紧拿起来看，是信息化办案系统发出来的告警，有预设的目标上线。她心里一喜，咦，那20个号码里面这么快就有被起用的吗？看来今天这班没白加啊。

扔下碗筷跑进到后面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凌筱从拉杆箱里摸出笔记本，开机走vpn连上信息化办案系统。系统现显示上线的不是今天设置的那20个号码中的某一个，而是逍遥客之前联系朱薇和李媛的那部手机。

从定位信息看，他此时此刻就在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