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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赔偿风波 家宴众生

七(傍晚,段家屋内)

全家人围坐在桌旁吃完饭。坐在中间的老太太看着段玉萍母子,说:“说说吧,你得了什么病?得了病就被人家甩了?”

段玉萍放下碗筷,说:“癌症,医生说最多还有三年。现在应该还有两年。他爹本来外面就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带着孩子。我怕我走了之后晓鹏受欺负,就带他回来了。”

晓鹏默默的停下吃饭,低头听着母亲的讲述。

老太太说:“十几年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啊,咱段家老大,受了十几年的欺负,就这么完事了?”

段玉珍在一边说:“让大虎二豹和三鹰去把他脚筋挑了。”

段玉萍忙说:“别瞎说。人家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恨他。”又低头看看晓鹏,说:“你们以后注意点,别把我们晓鹏带坏了。改天我要带着他去镇上把入学办了,好好上学,将来考大学。”

老太太说:“我看这娃身子太弱,吃的太少,缺练。”

段玉虎笑着摸着晓鹏的头说:“交给我吧,我把我外甥练成爷们儿。”一边的段玉豹和段玉珍跟着坏笑,只有哑巴段玉鹰依旧面沉似水,阴冷冷的吃着饭。

段玉萍不禁心中充满焦虑。

屋外,是灯火萧瑟,炊烟袅袅的村庄,村庄旁边是一座茂树参天的高山,山梁之上是阴云遮月的夜空。

八(日,段家大院)

霜降是农历最后一个节气,在华北农村至今还保持着霜降吃柿子,吃羊头,吃兔肉的习惯。小孩子们都会跟着老人们学唱农谚“寒露霜降,收割大豆。抓紧打场,及时入库。晚茬小麦,柿子咕噜。收割山草,好喂牲口。菠菜油菜,种上几亩。吃羊吃兔,舒舒服服。”

做为狼堡村最重要的家族,段家有个传统,就是每到节气日,都会宴请全村,一来拉拢民心,二来可以宣布一些村里和矿上的信息。村中乡亲在段家大院拥桌喝酒吃肉,高声喧闹,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村长苗常凯敲了敲盆子,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清了清嗓子高声说:“今天霜降,按旧理来说,一年忙到今天就该歇歇了。现在农活少了。要么都在矿上干活,要么去城里打工。但是呢,咱这霜降羊头兔肉补冬的习惯一直承蒙段大哥和嫂子这边年年办着。大伙啊,也不能总来白吃白喝,段大哥不在,嫂子这边有啥事,大伙还是该出力。”

一众乡亲们随声附和“那是当然,这几年真的靠着段大哥和嫂子,咱村才不至于像其他那几个村,连肉都吃不上。”“是啊是啊,多亏了嫂子啊。”段家老太太挥了挥手,像是回应这些奉承话,也像是制止大家的喧哗。

苗常凯继续说:“借今天这酒席啊,嫂子有个事向大家说一下。这不,这是段家大闺女玉萍。大伙儿还记得吧。这是玉萍的娃段晓鹏。他们娘俩回来了。”

众人喧哗又开始了“哎呦,玉萍回来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是啊,走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苗常凯继续说:“今天还要宣读一下前几天镇上开会的几项会议通知。一,关于深化农村改革的几项决定。二,关于农村普法学法的最新政策。三,关于农村治安的。。。”乡亲们听了两句就都开始各自喝酒耍闹起来。

一个上年纪的老太太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走到段家老太太身边说,“她婶子啊,俺家妮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说,大虎和她的事咱是不是该合计合计了。”

段家老太上下打量了打量老太太身后的年轻女子,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儿子段玉虎。段玉虎正忙着啃着一个兔头,也不抬头,说了句:“谁知道孩子是谁的?”

年轻女子怒喊道:“段玉虎,你个没良心的,睡完留了种就不认账了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段家老太挥了挥手,说:“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这样,肚子里的娃,你们要是愿意生就生。生完了去做个鉴定,确定是我们段家的娃,我们出钱养。”

那个老太太着急着说:“我这大姑娘没结婚就生娃,这也不好听啊。我是想,要不,她婶子你做个主,选个日子让他俩把婚事办了。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啊。”

段大虎擦了擦脸上的油,笑着说:“让我和她结婚?哈哈哈。。。”

年轻女子一下子哭了出来:“你混蛋,和我睡觉前你说啥来着?”

段家老太说:“孩子大了,我管不了,结不结婚他们自己做主。这个娃如果你们生了,确定是我们段家的,我们肯定出钱养。”

那个老太太还要说什么,老太太挥了挥手,不再搭理她们。

两人刚走,两个农妇和一个女孩走过来。前边一个农妇说:“婶子,我家的汉子在矿上干活,总是不着家,也不给家里钱,快揭不开锅了。”身后那个农妇也附和着:“我家那个狗东西也是,一和他要钱就吵架。每次吵架都被他打。”

老太太并没有看她俩,而是扭头看向两人身后的女孩,伸手示意她过来,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说:“莉莉啊,你有啥事啊?”

叫莉莉的女孩说:“我爹也是,总是不着家,也不给我钱,基本上就我一个人在家。”

老太太说:“还上学呢吗?”

莉莉说:“嗯,在仃凌河镇中学。”

旁边坐着的段玉萍忽然问:“你是谁家的姑娘啊?多大了?”

莉莉说:“我爹钱志刚,我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