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桓一声轻叹:“此次清源鼠疫虽是天灾,但其中却有些事情颇为奇怪,比如……”
话刚说了一般,厉景桓忽地噤了声,见陆江别仍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中顿时心生警惕,没再说下去。
他的后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即使他心中对陆江别很是怀疑,但竟能在不知不觉间对他卸下戒备,着实令他防不胜防。
陆江别仍是一脸的微笑,继续问道:“比如何事?王爷可是不方便说?”
厉景桓冷然道:“本王身为皇子,去疫情之地实乃本分,陆御医怕是多虑了。”
陆江别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次日一早,夏倾月见到千宁乐时忍不住怔住:“怎么郡主也要去?”
千宁乐厌恶她惊诧的目光,皱眉道:“我与阿暝哥哥青梅竹马,清源之地出了事,我远比你在意得多。”
夏倾月愣住,她本无恶意,倒是千宁乐不知为何脾气这么大。
厉景桓向前一步站,将千宁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颔首道:“阿宁说话向来耿直,却并无恶意,弟妹不要介意。”
有厉景桓给千宁乐打圆场,夏倾月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浅笑一声便不再讲话。
“就你多嘴。”千宁乐狠狠瞪他一眼,拂袖上了马车。
厉景桓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陆江别看着他,嘴角处是一抹浅笑:“有时候我当真是羡慕王爷。”
厉景桓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善却仍平和地问道:“何来羡慕?”
“羡慕王爷可以做到在下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陆江别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厉景桓上车。
厉暝池、夏倾月一车,厉景桓、陆江别、千宁乐一车,两辆马车共同向清源驶去。
夏倾月早就准备了帕子,上面用药液浸泡过,可以隔绝毒素。
一行五人都得了一条,系在脑后,蒙住口鼻。
刚一下车,夏倾月便被眼前的荒凉之景,心头一震。
守城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平日里热闹的市井街道,也是家家门户紧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棺材、纸钱,哀歌千里,好不凄厉。
若非曾经来过,夏倾月定会认为这是一座死城。
厉暝池与她对视一眼,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别慌,我们共同面对就是了。”
陆江别走向前,随意抓起一个人的手,将手搭在脉上。
夏倾月连忙道:“这里还没被艾草熏过,陆御医小心些。”
陆江别笑着摇摇头,神色也随着诊脉的过程,逐渐严肃了起来:“病情来势凶猛,这人怕是没救了。”
连陆江别都挂不住笑容,众人便知这次疫情的严重程度。
夏倾月将怀里的几条帕子分给翠衣道:“你速去杏林铺,今日起我们便重新开张,库内还有些许药材,你找些人捡些能用的出来,先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