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染一进门便瞧见景嘉婉含情脉脉的拿着帕子,不断地擦拭着薛止言的额头,便不轻不重的轻咳了一声,公主尚且待字闺中,如此对待一个已成婚的男子怕是不大和规矩吧。
闻言景嘉婉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本宫自幼与薛哥哥一同长大,早就不分你我。颇有些得意道:更何况本宫早已对天下人昭告,今生非薛哥哥不嫁,既是早晚都要成为他的正妻,本宫照顾他有何不合规矩?
莫不是公主忘了,你薛哥哥已经和我成亲了。忍住内心的对这个称谓的嫌恶,特意加重语气的讲出这三个字。
那又如何,本宫堂堂一个公主,难道嫁过来做侧室不成?景嘉婉面色一凛,语气中满是凌厉。
公主又如何确定自己一定能嫁过来?又如何确定你薛哥哥一定会娶你?
你.
咳咳薛止言适时地轻咳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蔺姝染早在进来时便发现这人是在装睡,不予揭穿他便是想看看他要装到何时。
薛哥哥你醒啦。景嘉婉甚是欢喜,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生气并发起热来?婉儿很是担心。
无事,偶感风寒罢了。抬头看向蔺姝染,用眼神示意她到他身边来。
蔺姝染故作懵懂的笑了笑。
刚才不是装的厉害,那便在享受一会儿佳人的关心吧。
景嘉婉唤来丫鬟把药端了过来,伸手扶起薛止言倚着床,接过热好的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拿起勺子想要喂给他,薛哥哥,刚命人给你热好的,喝了药便会好得快一些。
薛止言接过勺子勉强笑道:多谢公主。
刚将碗递到嘴边,却像是刚瞧见李启山似的的故作惊讶道:李兄何时到的?怎么今天有空到府上来坐坐?可惜我人在病中,尚不能起身相迎,失礼失礼。
李启山拱了拱手,微微躬身:今日在街上适逢贵夫人抓药,一问才知原是小侯爷生了病,颇有些挂心,便前来叨扰。
薛止言见他在一旁站着便皱了皱眉,似是不满的看向蔺姝染,姝染,为何不给李兄看茶?
凝视着倚在床边的侯爷,蔺姝染抬了抬眉,对这个称呼着实有些诧异。
李启山看着二人的互动,掩去眼中了然的神色,略带深意的笑了笑:无须劳烦夫人,既已见了侯爷且确定侯爷并无大碍,如此李某便放心了。再次拱手施礼:李某告辞,改日再请小侯爷一叙。说罢却并不着急走,抬眼对蔺姝染挑了挑眉,示意她好歹松松客。
蔺姝染却福了福身:夫君尚在病中,姝染不便想送,还请李公子见谅。
李启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蔺姝染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很好,算是解决掉一个麻烦了,只是这另一个着实有些太麻烦了。
一个有夫之妇,带一个男子回府,真是不知廉耻。景嘉婉冷笑道。
不知可是公主听错了什么,还是该找个太医瞧瞧耳朵。迎上景嘉婉凶狠的目光,语气颇有些凌厉:李公子方才边说是来看望侯爷的,与我有何关系?
转了转黑亮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向前跨了一大步,接过薛止言手中的碗,略微忧心忡忡的说道:夫君这药有些凉了。我便再熬一碗给你罢了。
说罢便转身欲出门,却突然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扑倒在地,手中的碗自然是摔了出去,那要竟然如数的全部散在了景嘉婉的身上。
连忙唤来丫鬟,起身用帕子不断地擦拭着,一时之间屋子里便热闹起来。
蔺姝染缓缓起身,憋着笑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一下子扑在了景嘉婉的身上,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公主你没事吧。突然仿佛站不稳似的向后退了几步,景嘉婉的衣袖便被撕扯了下来。
蔺姝染,你这个贱人。全然不顾心爱的人还在身边,毫无皇家风范的怒吼,想要伸手打她,却因衣袖被扯只能牢牢地抓住衣襟,身边的丫鬟急忙拿着披风将她包了起来。
长公主今日尚且回去吧,内人多有得罪,改日臣一定带着她像公主好好赔罪。薛止言淡淡的瞥了蔺姝染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再有任何动作。
蔺姝染顺势低头,一副怯懦乖巧的样子。
景嘉婉咬了咬嘴角,颇有些不甘,薛哥哥便好好养伤,婉儿改日再来看你。狠狠地瞪了蔺姝染一眼,回宫。
待景嘉婉走后蔺姝染便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自成亲以来,薛止言头一次见她如此开心的笑着,闪闪发亮的眸子,微微泛红的双颊,让他突然想起笑颜如花这四个字来,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语气中却颇有些教训的意味道:不可对长公主如此无礼,还不再去给我重新熬一碗,待我病好了我再收拾你。
蔺姝染笑着睨了他一眼,唤来莺柳,将刚抓好的药交于她。走到床边细细的帮薛止言掖了掖被角。
你与那李启山相识?薛止言略闭眼养了养神才张口说道。
不认识,在大街偶遇到的罢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蔺姝染手上的动作略微顿了顿,犹豫着还是将在青楼遇到他以及跟踪她的事全盘托出。
这么说你上次便遇到他了?你为何之前不和我说?薛止言睁开了眼凝望着她。你可知这李启山是什么人?
见她摇了摇头便又悠悠的说道:右相李明迪的儿子。
蔺姝染略微惊讶的张了张嘴,怪不得一直盯着她。
父亲因着某些原因不欲在朝堂上多言,一向很是低调。但不知为何李明迪始终咬着咱们府不放。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颇有些凝重的一字一句吩咐道:不论李启山接近你有无目的,你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