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染挥了挥衣袖,走到薛止言的面前,仰起头对他说道:来的不早不晚恰巧听到了几句而已。蔺姝染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你莫要担心,我不会将今日的事告诉他人。
薛止言挑了挑眉:我为何要相信你,我只相信死人要比活人来的更可靠些。
蔺姝染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我说我能帮你呢。再睁开眼时,眼神中带着坚定,沉吟了半响才开口说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既然我们立场相同目标也差不多,不如我们合作?
薛止言看了她半响,见她眼神清澈,沉吟的片刻这才开口说:但若是发现你骗我。
蔺姝染乖巧的回答道:那你便千刀万剐,活吃了我。
薛止言略微顿了顿,然后淡淡的说道:成交!
这日便是进香礼佛的日子,老夫人便让景逸霜带着蔺姝染和几个婢女到山上的碧云庵为侯府祈福。景逸霜听完了碧云庵的师父讲述佛理,便带着一众人出了大殿走向马车。
前面可是振国侯夫人?一声很是熟悉的女声在背后传来。
景逸霜慢慢回身,蔺姝染也停下了脚步,只见一个尼姑慢慢走了过来。
见过振国侯夫人。尼姑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看清了尼姑的面貌景逸霜不禁惊呼:玄静。
这位玄静本是后宫嫔妃宫中的掌事嬷嬷,因为主子犯了错被罚和主子一并到碧云庵里静修,本是应该杖毙,景逸霜却因与那位妃嫔交好为此求了情。
不知大师有何事。
玄静转了转手中的檀木珠,已有多年不见夫人,想找夫人叙旧,还请夫人移步到里间叙话。说罢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在后面望天望地的蔺姝染。
景逸霜心领神会,转身淡淡说道:今日有缘我与大师便再说上半日佛理,怕是蔺小姐觉得枯燥无味,便先回去吧。
蔺姝染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福了福身便带着她的丫鬟先行一步。
夫人这边请。
大师到底有何事。退去了身边的婢女,景逸霜坐在园中的石凳上开口道。
今日与夫人一同前来的便是小侯爷的夫人吧。玄静双手合十,语气里颇有些忧虑,几日前,城中的几位夫人到此处上香,玄静偶然听闻贵府的小侯爷可是娶了已故的镇国将军蔺勇贤的女儿蔺姝染,心下便觉的惶惶不安,夫人可知那蔺勇贤可是与侯爷水火不容啊!
景逸霜蹙眉:莫要口出狂言,此时你是从何处得知。
玄静不敢口出诳语。玄静声音颤抖起来:当年玄静初到碧云庵,偶然听到一位大人在此处与一位黑衣人商量着谋杀侯爷一事,因为夫人曾对玄静有恩便对侯爷的事也上了心,次日便打听到那位大人正是镇国将军蔺勇贤!
那时玄静曾到贵府上想将此事告知夫人,可偏偏那日夫人进了宫,晚间便传出了侯爷被刺的消息,却至今也无人知晓此时主谋是谁,玄静也不敢告诉任何人。玄静顿了顿看着景逸霜紧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今日有缘,遇到夫人,玄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此事藏于心里,还请夫人相信玄静。
景逸霜抬头看了看她,心中推敲着此事的真假。几年前侯爷确实遇刺,杀手却在被捕到时服毒自尽。即是断了线索,此事便不了了之。今日玄静之言倒是有几分可信度?若不是知情人,怕也不能将此事知道的如此详细。景逸霜心中一颤,看向玄静的目光更加异样起来。缓缓起身,目光闪动,一字一顿道:还望玄静大师将此事保密,如果此事被传了出去,玄静大师应该知道我会做些什么。说罢便起身走了。
院中的玄静看着景逸霜的背影,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转身回到房中,拿起笔在信纸上写了几个字,又取出笼子里的信鸽,将信纸绑在信鸽的腿上打开窗户让信鸽飞走了。
此时,右相李明迪的府上飞来一只信鸽,府上的幕僚将信鸽腿上的信取下交给明迪,打开信纸淡淡的笑了。
只见那纸上写着:已告知。
回了府景逸霜一直想着玄静说的话,不管真假与否,蔺姝染都不能留,低声传来竹桃,目光中满是凶狠毒辣,这次你亲自去将蔺姝染解决掉。
竹桃领了命便下去了。
此刻蔺姝染正在房中闲着无趣,瞧着那院中的叶落了便起了兴致叫人将塌移到了院中,在纷纷落下的树叶中小憩。在她尚未穿越之前一直奔波于各个任务中,从未有过如此清闲之日。吩咐了婢女们下去不要来打扰,便砸了咂嘴甜甜的睡去。
这一睡便是一下午,直到黄昏也未曾有人来打扰。
竹桃蒙了面到了蔺姝染的院中,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的身前,拿起匕首深深地朝着她的左胸刺去。
蔺姝染以为是莺柳前来叫她吃晚饭,便并未睁眼起身,此刻最是清凉舒爽,便想在赖上一阵。一时毫无防备被刺了个正着,睁开眼忍痛想用右手抓住行刺之人的手臂,竹桃看出她的动作便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转身欲逃走,不料蔺姝染此刻却起身与她缠斗起来。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因为变了音,蔺染姝一时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握紧拳头,可是因为左胸被匕首刺穿,蔺姝染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手上便越来越没了力气,甚至眼神也逐渐模糊。
竹桃冷笑一声,声音都变得怪异,让人听不出来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哼!下地狱跟阎王爷说去吧!
院外的侍卫听到了打斗声匆匆赶来,竹桃在此刻出掌拍在了她的左肩上,转身逃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蔺姝染左胸疼痛不止,耳边的莺柳叫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在失去意识之前蔺姝染自嘲的想:来到这里还真是多灾多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