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抓起桌面上的纸,就这么一扬,漫天的纸片就那么掉到了大理寺卿的面前。
张知远!
张知远是大理寺卿的本名,大家大多都叫大理寺卿,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朕把大理寺交给你,就是为了让你询私枉法的么?皇帝又一拍面前的桌子,若不是这桌子牢固,恐怕早就被皇帝给拍散了。
张知远连看都没有看那些证据,一直磕头,大理石的地面,被磕的砰砰作响。
三人皆是冷眼旁观,皇帝见他这样,也知这些证据大多属实,心也凉了大半截,大理寺卿的位置先交给别人来做吧?
皇帝长叹一声,听说你家是清河的是么?
张知远抬起头,额头己经被磕的一大片红肿,还带着血迹,看起来就像是个红头的寿星公,配上他那一脸佛像,更是相像。
臣的老家在清河。张知远毫不在意,头上的那些大包。
皇帝点了点头,即日起,张知远贬去清河做县令,望你在清河好好的做,朕会让知府看着你的。
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的张知远,一听自己居然还有命留下来,之后还有官职,更是高兴,千恩万谢后退了出去。
两人站在一旁,这么严重的事情,就被皇帝这么轻轻的放下了。
皇帝扫了两人一眼,这件事情都己经处理完了,两位对此处理可满意?
蔺姝染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薛止言给拉住了,回皇上,对此事处理外臣等很满意。
止言呐,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整日跟那些不三不四之人混在一起,可有想过要为国尽忠啊?皇帝话题一转,轻柔的问道。
薛止言俯身拱手道:皇上,家父己经准备让臣去参加今年的武试。
那就好。皇帝抚着胡子点了点头,你们去看看太后吧,姝儿因为身体的缘故,最近都没有见过太后,去看看吧。
说着皇帝就很是烦躁的,把两人都赶了出去。
皇帝轻轻敲了敲桌面,轻声道:你说他们俩是为谁而来?
身后的太监不说话,静静的站着,皇帝轻轻瞥了他一眼,他才上前一步,皇上,奴才认为,谁都不为。
这个想法到是很新奇。皇帝冷冷一笑,张知远是三皇子的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太子与三皇子相争己久,难道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振国候一向中立,谁也不掺合,且陈平县主一向与五皇子相交甚密若是.
这到是越来越有趣了。皇帝微微一笑。
两人走出御书房没一会儿,蔺姝染挣开他的手,你刚刚干嘛不让我接着说下去,明明那个张知远包庇他侄子
皇上明显不想事情做的太绝,而且这案子还不算结,待一下任大理寺卿上位,想必那张知远的侄子也跑不了。薛止言无奈的笑了笑,皇上的意思己经够明显了,多说无益,你还是去看看太后吧,我在宫门处等你。
冬日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看起来随时要塌下来一样。
从太后宫里出来的蔺姝染慢吞吞的走到宫门处,薛止言靠在城墙上,见她来了快步,走近她,把手里的披风,围在了她身上,又起风了。
走了这么长的路,感觉自己也冻到了,她吸了吸鼻子,谢谢。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薛止言把她揽到怀里,转身向外走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完完全全沉了下来。
走出宫门时,天空中竟然还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她伸出手任由一朵雪花掉落在手中。
看着雪花慢慢的融化,薛止言把她的手捏在了手里,他的体温,由大大的手掌掌慢慢的传过来,这么冷,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蔺姝染抬头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不如我们走回去吧?
薛止言挑了挑眉,定定的看着她,所以你是准备冻死你自己么?
你看这雪下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机会再看见了。她说的那样认真,好像再也没有下一场雪一样。
怎么可能,近年关了天天都他猛然转过身抓着蔺姝染的肩,你的毒是不是己经有问题了!
蔺姝染突然这么感伤,明显就是有问题,之前冰莲刚服下时,她也没有那么冷,为什么突然就冻成那样子?
还有秋悟那个避而不言的样子,他紧紧的望着她的眼睛,只希望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关键出来。
蔺姝染坦然一笑,那有嘛,我只是觉得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所以才觉得珍贵,你没听说过那句嘛?瑞雪兆丰年呀。
你实话告诉我!不然等一会儿我去问秋悟!薛止言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定定的看着她道。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笑眯眯道:其实你不必这么紧张,真的没有问题,虽然秋悟技术不咋样,但是保住我这条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薛止言似是相信了她的话,两人手挽手慢慢的走向振国候府走去,马车吱悠悠的跟着两人的身后,慢慢的行走着。
穿着长长的大街,转过一条小巷时,蔺姝染向里望了一眼,那个不是江一和徐如英嘛?
薛止言顺着她的视线一看,还真的是他们两人,薛止言正要出声喊人,突然被蔺姝染捂住了嘴低声道:你干嘛,人家正约会呢!
两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江一和徐如英了,约会是什么?
蔺姝染想了想,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嘛!
谁知薛止言好像没有听过这诗一般,这诗不错,没想到你字写的那么烂,诗倒是不错。
要怎么告诉他,这是某位前辈写的,她可没有那个文采,想了想还是算子,其他的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个了。她啧啧两声,一脸八卦的感叹道:江一这可真算是真人不露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