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止言回过神时,两人己经坐在了一个小船上,蔺姝染拿着一根竹杆,左撑右撑,那条小般,就像是跟她对着干一般,只在原地打转,无论如何都没有要往前的迹象。
蔺姝染像是赌气一般,将竹竿扔在了船头,凑到他面前提议道:不如我们用轻功如何?
当然,此计是行不通的,因为湖这么大,无论两人武功如何高强,气力也不可能支撑的了那么久,让她看遍瘦西湖。
薛止言叹了口气,拿过竹竿向前慢慢撑了一下,之前根本不动的小船,在薛止言的手上,缓缓向前行去。
蔺姝染一时惊奇跑到他身边坐着,用手托着脑袋看着他笑道:没想到我们堂堂振国候府的大少爷,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竹竿打在水面,发出奇妙的声音,船头前的荷叶被推开,蔺姝染侧过头看着薛止言。
与她不同的做什么事情,都是随性而为,薛止言做起事情来非常的认真,他垂着眼眸静静观察着周围的荷花怕漏了一朵,便会将那传说之中的并蒂莲给错过了。
蔺姝染随意的躺了下来,摘了一片茶叶顶在头上,遮住了阳光,薛止言,你千里迢迢的跑到扬州来就是为了见我一面么?
他久未回答,只听到了水拍打小船的咚咚声。
蔺姝染疑惑的拿开荷叶,却小心撞进了一汪深沉的潭水之中,薛止言深深的看着她,像是有无限的话要对她说,却又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心跳的有些快,蔺姝染暗道一声,糟糕,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那你觉得我千里奔袭,晚上又要回到京城,莫不是只为了来找一朵并蒂莲?薛止言的话,说得极其的委屈,像是下一刻便要扔杆子不干了。
蔺姝染沉默半晌,举起手中的荷叶到了他的头顶,想必你是因为我而来,我便为你遮阴如何?
她讨好的表情,让薛止言心下一松,心中飘过的只有两个字,算了。
何必与这傻瓜计较呢?
老天爷是公平的,她在别的事情上聪明的要命,便让她在这件事情上,注定了比别人迟钝。
嗯。薛止言点了点头,好好遮!
薛止言比蔺姝染高一些,她将荷叶举在薛止言头顶,不到一会儿,便觉得有酸的不行,可是薛止言却有意不说话,只静静的撑着自己的船。
她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薛止言的手臂,你还觉得热不?
有点儿,你接着举吧。薛止言面无表情的说道。
蔺姝染的表情顿时就跨了下来,好吧.
见她如此委屈的表情,薛止言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好了,不用举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怕晒,若是晒黑些,想必也有威严一些,介时那些犯人岂不是见到我就怕了?
蔺姝染突然想起包拯的故事,蹲在他脚边反向戴着一个荷叶,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包青天的故事?
包青天?薛止言重复了一遍,而后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蔺姝染得意一笑,听说啊,那个包青天原叫包拯,眉间有轮弯月,面似黑碳,平时里洞察能力很强,只要是经过他手的案子,没有一件冤假错案,所以人们也称他为包青天。
这个故事倒是很有趣。薛止言微笑看着那个眼神似乎在闪光的女人,那后来呢?
蔺姝染眨了眨眼,什么后来?
后来那个包青天怎么样了?薛止言微笑着问道。
他一心为民,敢言直谏,直到七十岁还在朝中任职,后世景仰他的人甚多。蔺姝染认真的说道。
薛止言点了点头,这个包青天,是那个朝代的?你说他的景仰者甚多,可是我连他的名讳都没有听说过。
这个.这不是为了真实一点儿,我瞎编的。蔺姝染随意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
薛止言挑了挑眉,蔺姝染经常有些奇怪又让人不能理解的举动,薛止言一般都是让它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蔺姝染在那本奇怪的游记上看到的呢?
两人在水里打转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并蒂莲的影子,蔺姝染抚了抚肚子,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不找了吧?
嗯?
蔺姝染微微一笑,你不是说今夜要走么,得先吃饭再走啊,这并蒂莲什么时候去找都是可以的,或者待我来找到了,便寄到京城之中给你。
你若想找,我便陪你找,若是不想找我们便回去。薛止言撑竿改变了方向,船向来时的方向行去。
两人登上岸时,己是落日黄昏之时,金黄色的落日,将天地间的一切,都装点成了金色,包括一身青衣的蔺姝染。
按照之前的约定,蔺姝染到了对面的茶楼去找柳时暮,却发现他人早己不在。
她撇了撇嘴,愉快的决定道:既然舅舅己经不在了,那我们便单独吃饭吧!
薛止言点了点头,走出茶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柳时暮关系很好么?
是啊。蔺姝染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是我舅舅嘛,我不和他关系好,还能和谁关系好?
蔺姝染一口一个舅舅长舅舅短的,让本来平静下来的心,不知为何开始有些烦躁起来。
对了,你们回京之后没有出什么事情吧?蔺姝染侧过头问道。
虽然他们抓了一大批贪官,那些个银子,真的差点儿装满半个国库,长长的马车从城门经过,生生的走了一个时辰。
简直惊呆了京城之人,虽然国库充盈了,但是江南十有九的官员,全部被他们抓了,按照当时的承诺,活下来的虽有大半,但是都己是前途堪忧。
也不知皇上,当时看到那么多官员皆被定罪之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能有什么事?薛止言叹了口气,我和景王合作的这次事情,己经震惊全国,本官的名号己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