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刺史能坐到这等高位上,自然是不会被何子期这点儿小技量给骗了,他拔开何子期快步走到自家大门前一看,差点儿没有撅过去。
这个大门是他千里迢迢从南山运过来的崖柏啊,就这么七零八落的躺在了地上,看着凄惨无比。
何刺史抓着何子期的衣领骂道:这是谁干的,老子要砍死他!
几乎沧州所有与刺史相熟的人都知道,他就这点儿爱好了,这么多年,俸禄大多都用在了刺史府上。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未曾升迁,何刺史也很高兴的守在沧州的原因。
薛止言蹲在原地,还在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打败柳时暮,何子期拉住了何刺史低声道:爹,我有更重的事情跟你说!
什么更重要的,难不成是柳公子.
那个蹲在地上的人,是振国候府的小候爷。何子期快速的说完,就等着他爹来劈死他。
何刺史冷哼一声,就算是振国候府的小候爷也.什么,那个是振国候府的小候爷?
薛止言此时己然恢复了冷静,站起身点了点头道:何刺史,家父曾经多次提起过您!
提起我做什么?何刺史冷哼道:说我的坏话么?
何子期似乎生怕他爹还想着门的事情,又丢下一个炸弹,而且柳公子也刚走!
这次何刺史是真的跳了起来,激动的问道: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薛止言顿了顿,难不成他在这儿还比不上一个皇商么?
不知何刺史与柳时暮柳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事?薛止言神色不虞的问道。
谁料何刺史还沉浸在自己的大门不知被何人所毁了的沉痛当中,呆呆的点了点头,是啊,有要事相商!
你可知柳公子住在哪儿?薛止言淡淡的问道。
不知。何刺史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看着薛止言道:小候爷,不知您这次来江南,可有什么事情么?
无事。薛止言淡定的睁眼说瞎话,何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春日最适合出游了!
长街的尽头是一堵墙,蔺姝染看了一眼笑道:外婆我们该回去了。
柳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姝儿,虽然长一辈的事情,与下一辈无关,但是外婆劝你一句,最好还是早日与振国候府的小候爷分了吧!
外婆,我们都己经成亲了。蔺姝染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总得有个理由吧,您这突然就让我和他分了,是不是太不仗仪了点儿?
只要你愿意和他分了,你来我们扬州,我绝对找一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男人给你,如何!柳老夫人神情认真的问道。
蔺姝染想了一想,看老夫人这强硬的态度,看来之前柳家和薛家确实有着很严重的分歧,虽然不知道这分歧是什么,但是蔺姝染认为自己有化解这件事情的义务!
柳老夫人见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冷笑两声,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与薛家的渊源了是么?
我
当年,那场战争,本该由振国候府的薛启浩去,可是不知他用什么话与皇上说了,于是之后变成了你父亲去,这一去便是全家覆灭,那会儿你最小的哥哥蔺阳生,才十三岁,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之上,蔺姝染你但凡还有一点儿良心,便不会再与薛家纠缠不休!
蔺姝染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她呆了呆下意识的辩解道:外婆,是不是你们误会了什么?
薛启浩那个人,从平日里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给蔺家使什么绊子。
可是柳老夫人一听她所说的话,更是恼怒不己,难不成你是认为了,想要挑拔你与薛家的关系才会这么说的么?
外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您又没有当场看到情况,怎么就能这么断定,我父亲是被薛启浩给害死的呢,何况我父亲是死在战场之上啊,这是为国捐躯!蔺姝染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柳老夫人冷哼一声,当年西凉只不过带了三万大军,你父亲生前有战神之名,蔺家军更是所向披靡,他带了五万大军前去,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你觉得这是有可能的事情么?
柳老夫人越说越激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当年之事,只得一封战报,说你们一家死无全尸,剩下的蔺家军就那么散了,散了啊!
说到激动处,柳老夫人的呼吸越来越急,眼皮翻了起来,明显是要昏过去的样子,蔺姝染手疾眼快的接住了她。
外婆.外婆?蔺姝染拍了拍她的脸,却发现柳老夫人毫无反应。
蔺姝染抱起柳老夫人,到处看了一眼,准备找个医馆,柳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若是不小心一些,必然要出大问题。
柳时暮冲将过来,母亲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因为太过激动而晕了过去!蔺姝染有些手足不措的回答道。
柳时暮看了她一眼,而后扬声道:来人呐!
从角落里就走出几个青衣打扮的仆人,少爷。
现在立刻备船我们回扬州!柳时暮愉快速说道。
蔺姝染拦住了他,不用先去看一下郎中么,外婆似乎很不好的样子。
不必,柳家有专门看病的郎中,从沧州到扬州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柳时暮接过她手里的柳老夫人,飞身上了船。
蔺姝染站在岸边,柳时暮回过头看着她,你不去扬州么?
可是我还没有和薛止言
我刚刚去过刺史府了,己经告诉他你要去扬州长住,母亲的病等不了太久,你确定你还要站在那儿么?柳时暮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蔺姝染就是知道,柳时暮在怪她。
她犹豫了一会儿,想来柳老夫人也是因为她才昏过去的,最终还是飞身上船,轻飘飘的,甚至船连晃都没有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