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头瞥了眼林邾那张正义凛然的美丽脸庞,不禁在心里啧啧几声,摸着胡须道,邾儿,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坏主意明明是林邾想出来的,这会儿她居然找自己商量?
恐怕对策早已想好了吧?
林邾叹气,在老林头身边拾过一把太师椅坐下,刚硬的面部线条下,勾勒出的竟是一张有些忧郁的美丽脸庞,我让婳儿一起去大殿,目的就是想揪出云淮和金妃,给他们一点警告。至于这件事要如何收尾,我还没想好。
既然没想好,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老老实实做你的大小姐就好,剩下的交给爹和你的兄长们来解决。老林头贪恋地往女儿身边靠了靠,继续道,不管是谁要伤害我的女儿和孙女,我老林头都不会放过他们,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老林头不是个愚忠的人,在他的心里,家人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林邾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不知贴在老林头的耳边嘟囔了几句什么,只听老林头仿佛说了一句,她很好,你和婳儿不用担心。
云姽婳的身体很虚弱,昏迷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醒过来,这让林邾和老林头很担心。
翌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老林头就在第一声鸡鸣中跳下床榻,拿过黎小黑颁布的那道圣旨,直奔刑部而去。
云淮那个窝囊相既然有胆子陷害他孙女,那就要磨厚脸皮,擦干净屁股才好。
刑部官员一大清早就见到老林头,心里难免有些怕怕的,唯恐得罪了这尊大佛,国公,我们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上早朝还没回来,还要劳烦您先等等。刑部的看门小吏是个机灵鬼,平时就很得刑部官员的欣赏,是个很会做事的小伙子。
无妨,那我就暂且等等。老林头也不习惯摆架子,面色和蔼地拍了拍小吏的肩膀,一个空翻蹲到刑部门口的那座石狮子头顶上。
小吏对林国公满脸钦佩,要是可以的话,他特别想去国公府当差,混得好的话,说不定还有提刀上战场的机会呢!
小伙子,我看你长得不错,要不要考虑跟我去国公府混混?老林头一个人蹲在石狮子上怪无聊的,忍不住调戏起小吏来了。
然而,看门小吏是个很单纯的小伙子,身上最大的有点就是人家说啥他信啥,林国公一句玩笑话,就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国公,您这话当真?
那当然。老林头蹲在石狮子上向下看,后面又补了一句,是假的。
啊,您怎么可以这样?看门小吏十分失望,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咋就这么顽皮呢?
唉,他一定是遇见个假的林国公。
不知国公大驾光临,下官怠慢了。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刚下朝,听说林国公来刑部有一会了,紧忙着就赶过来了。
无妨无妨。林国公十分豁达地开口,纵身一跃,刑部尚书的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刑部尚书是个文官,林国公从狮子上跃到他面前时,被吓了一大跳。
王尚书,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今日来是奉旨办事的。老林头废话少说,直接从怀里将圣旨掏出来,递到刑部尚书的手里,你自己看吧。
刑部尚书愣愣地接过圣旨,噗通一声跪下后,才恭恭敬敬地将圣旨打开,仔细看了一遍。
国公,这是?刑部尚书偷偷用手摸了摸红色的玉玺印章,看起来倒像是真的。
可是,国公拿这张圣旨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
皇上说这件事由我全权处理,可是我人不在刑部,不懂刑法上的规矩,所以我想请您替我做主。老林头将话说得十分客气,听得刑部尚书心里毛愣愣的。
林国公是谁?
先皇最器重的大臣,手握天下兵马大全,说他功高盖主也不足为过。
国公折煞下官了,这件事下官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办。刑部尚书心里其实挺为难的,不管是林国公还是右丞相,都不是他能惹得起。
林国公最讨厌跟那些文官罗嗦,索性也不客气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人把云淮传唤过来,拉出去游街吧。
啊?刑部尚书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国公,结结巴巴询问道,国公,这样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老林头最讨厌废话,一边吩咐刑部的人去丞相府传话,一边霸气地占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刑部尚书无奈,看来在林国公和右丞相之间,他势必要得罪一个了。
然而,他为什么不能选择得罪林国公?
少顷,刑部的大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老王,你这么急着让人唤我过来干嘛?
大白天的,总不是要找我喝酒吧?云淮一面往刑部走,一面心情不错地开口。
今日上完早朝,金妃让人将他叫了过去,好一番赏赐,好一番感激,好一番赞美,这让他觉得很受用。
毕竟,云姒妗高兴了,新帝黎小黑也就高兴了。
喝酒没你啥事,游街诏告你的罪行,倒是逃不了你。老林头正襟危坐在刑部尚书的正堂上,身上自带的霸气浑然天成。
岳父?听到老林头声音的那一瞬间,云淮恨不得晕倒在地上,您怎么在这里?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了?老林头冷哼一声,让刑部的人将云淮先拿下,接着又让人去街上找些人来看热闹。
待刑部门口挤满了人,老林头这才义正言辞地开口道,经昨日查实,云淮利用金妃娘娘赏赐的香料残害亲生女儿云姽婳未遂,皇上将这件事交给我老林头全权处理,有圣旨为证。
话落,老林头让刑部小吏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一遍圣旨,这才开口宣判道,云相虽为我的女婿,可是我却不能包庇处理。
林国公威武,林国公大英雄,林国公为民除害。刑部门外人声鼎沸,老百姓七嘴八舌地高声疾呼,全都是一边倒咱们老林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