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头女尸把只剩个桩的脖子探进洞口,一个血淋淋的脖子桩杵向我。
“枫儿——枫儿——”
女人再次呼唤着我,见我抬头看洞口,忽然向我伸出一只煞白的手来。
这一伸手,上身探了出来。
她的上身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摔下悬崖的时候刮的,伸出的这只手臂袖子没了,腋弯处一道圆痕还冒着血。
我一惊,见她这样子是要拉我上去,心里却瘆得慌。
可石室里的变化却没有给我选择的时间,在踩死那条红线虫之后地上的那一片虫纷纷顿了一下,我以为它们是害怕了。可没等我高兴,那些红线虫就跟疯了一般往我涌来。
墙上、地上的红线虫像是潮水一般往我而来。
顶上的“x”裂缝已有一拳宽,从那裂缝里一条条比地上长的多的红线虫贴着石顶近乎疯狂的往外爬。
眼瞅着我就要被这虫潮淹没。
一咬牙,我看向那无头女尸,见我看向她,她那惨白惨白的手又往下伸了伸,五指微曲,示意我抓住她。
心一横,我往上一跳,一把抓住那只惨白的手。
手心一阵冰凉,简直像是抓在一块冰上,我抓住手的时候明显感觉无头女尸往下一沉,随即一股大力把我往上拉。
她拉我上去的时候手臂腋弯却渗出血来,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流到了我的手上,就连血都是冰凉冰凉的,凉的让人心悸。
血渗进手心,滑腻滑腻的,我抓的很吃力。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猛然用力一拉,我一只手一下抓住洞口,顺着撒开她的手双手撑着洞口往起一跃,脚上站实的那一刹如获新生。
可我跳出来的那一刻,几条红线虫也卷住了洞沿,就这速度不出十秒,虫潮就会跟上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无头女尸猛的推了我一把,同时往下一趴,用胸膛堵住了洞口。
“枫儿——走——”
“走——”
尖锐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她的腹部传来。
眼睛一酸,我愣住了。
师傅说无头女尸是我母亲,生死边缘,我初尝母爱的滋味儿。
一瞬间,泪如泉涌。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断了线的往外流,在她嘶哑的唤声里我拼了命的往外冲,我的身后有一个叫做母亲的人用生命为我护行!
那怕——
她只是一具拼凑的尸体,是一个怪物!
一切只因为我是她的儿子。
眼前的路一片漆黑,可我的世界突然亮了。
只不过这光亮不过半晌便被狠狠撕碎,再次沉入无尽的黑暗——我走到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