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越发伤心:“可你们的人生那么长,总有一天我在你们的生命里会什么都不是,我不要你们一回忆起我,就是个又瘦又老,因浊气而面目可憎的老妇人。”
我泣不成声,这是我心中最深的痛,我将它说了出来,几乎痛的我想把心挖掉,拼命的踩碎。
他托起我的脸,以拇指抹去我的眼泪,惯来清寒的黑眸疼惜的望着我,柔声道:“我很开心你能跟我说这些,但是答应我,别再胡思乱想,你身上的所有……”
我踮起脚尖,勾住他的修长脖颈,凑唇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修长的双眸微微瞪大,我同样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鼓起勇气和他对视。
我不敢听他要说下去的话,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会劝我,会动摇我,会让我再舍不得离开。
可我这具古怪身子连师公都无计可施,我不信他能帮我解决。他本领再高,到底还是年少轻狂,等他慢慢长大,有了岁月洗礼,有了光阴沉淀,这一切终究都会化作云烟天雨,包括这个叫田初九的姑娘。
眼泪一直掉着,从我们紧贴的唇缝里沁入,咸咸的,对视许久,我慢慢离开了他的唇。
从昨晚开始我就想亲他了,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于我也算是求仁得仁。
接下去,收起不该有的心思,斩断不能有的情丝,出了这座宫殿,我便去找未婚夫,跟他一起离开。
他望着我的眼睛:“你又想跑了,是么?”
我抽噎着不语。
他凄笑:“去找那个未婚夫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去。”
“我若嫁人呢。”
“那样的男人你也嫁?”他双眸一狠,“我会把他送去当太监。”
“你!”
他忽的伸手托住我后脑,将我按了回去,柔软双唇再度贴上。
我急忙想逃,他却不依,很笨拙,却很霸道。
最终我无处可逃,微微鼓起勇气,同样笨拙的回应。
良久,他终于松开我,我攀在他身上,快要站不住脚。
他凝望我,眸中染着笑意,手指轻抚着我的唇瓣,轻声道:“今夜在台上,你认真画画时,我就想吻你了。”
我脸一红,忙低下头。
他又道:“生了一晚上的气,现在心情可好点了?”
我的脸因这句话变得更烫,忙道:“什么叫现在心情可好点了,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亲了心情才变好么,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要不跟我亲我就一直心情不好吗,我又不是女色魔贼……”
他低笑出声,拥着我:“我指的是湘竹,她不是惹你不开心了么?”
本来想说丰叔替我出气了,可是想起后来的品菜书谱她又故意惹我,丰叔欺负她的那几招我不是不会,只是一直没想过要刁难她,这次回去,她等着吧。
想到这个,我忽然觉得开朗了些,也不觉得尴尬和脸红了,我看着杨修夷:“那你呢,你今天好像心情也不太好,在面馆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你看在眼里了?”他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昨晚有人欠了我东西,还没有要还的意思。”
我皱眉:“你又不是小器的人,什么东西让你郁闷成这样?”
他忽的一笑,如春风化开冬雪一般明朗:“她刚才已经还了。”
“是我?”
他顿了顿,俯首在我唇上轻轻一碰。
我身子一颤,眼珠子左看右看不知该落在何处。
“昨夜本来就可以亲你了,都是那老头出来捣乱,我气了一天。”
“一天……”
你还真能气。
他捧住我的脸,又亲了口,与我额头相抵,深望着我:“田初九,你是我的,不准跑,你也跑不掉。给我十年的时间,我陪你一起去找办法,你的血,你的浊气,你的葵……”他脸红了下,“十年后你也不过二十六岁,尚算年轻,不会在我们面前变老,不必担心。”他神色认真,“快答应我。”
我想了想,摇头,更认真的说道:“你这是缓兵之计,如果十年后没有找到怎么办,到时候我就人老珠黄,没人要了。”
“那五年,五年后才二十一岁,照样能嫁人。”
我不悦:“你当菜市场呢,还讨价还价,二十一岁也是个老姑娘了……”
他扬唇一笑,笑意浸透眼眸:“就这么决定了,这五年内不准躲我,不准逃跑,每日和我一起,看腻了也要看。”
我继续不悦:“你这菜市场还强卖强买吗?”
他得意的笑起来,牵住我的手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