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不说话,折下一根又一根的树枝,而后绑成一捆做成了拐杖。
他又重复:“青阳秋水呢?”
“曲南。”我冷冷道。
“那田初九呢?”
我朝他看去:“你再猜?”
“你!”他大怒,怒了半响,拂袖回身,朝前走去。
我握着树杖跟了上去,他脚步很快,光看背影就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易怒,狂躁,这是对我。
温润,清冽,这是对昨夜那个小女孩。
不知他对那小女孩是不是装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我的厌恶至少是发自内心的。
可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因为那天他在碧狼先生手下救了我,我却跑了?
这可以理解和说得通,可我觉得他对我的厌恶程度很深很深,像是日积月累所致,而非任何一事突然触发,就像是骨血里带出来的唾弃。
对,就是这种感觉。
轻视,不屑,唾弃,还有,杀气……
我一愣,的确是杀气,他想杀了我,不止一次,在每次我不听他话时都有这样的杀意。
为什么?
难道十巫之间如此仇视和生隙?
小腹忽的又一痛,我停下脚步,轻捂住肚子,酸痛发胀,沉甸甸的钝痛。
似乎觉察到我的动静,他回过头:“又怎么了?”
我抓紧拐杖,摇了下头:“没事。”
他轻蔑的扫了我一眼,回过了身去。
整整三个时辰,我们终于走出这片山林,前路稍稍宽阔,远处依稀能看到数座村郭。
丁若元以石阵定位,摸出张精细的地图,看了半日,指向西边:“那处有大路,走上十里就能从大路上到官道。”
我点头:“那走吧。”
“走?”他嗤声,“你还不如爬吧。”他朝另一边的村落看去,“得弄两匹马了。”
我道:“是马车。”
他回头,我看着他:“我骑马不是很厉害,刚学没多久。”
他皱眉,神情越发受不了我:“废物!”
“不会骑马就是废物了?那天下废物可多了,买得起马的人可没几户。”
“你赵家真穷。”他朝最近的村庄走去。
我跟上:“你丁若家才没用,马匹少见,石头可不少见,你却连简单的断流阵都不会,怎么学的?”
“我丁若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是阁下先操心我赵家的贫富吧?”
他又冷笑了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