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锦衣卫大堂。
骆养性看着上首面容枯槁、头发花白的骆思恭,恭敬的说道:“父亲,魏忠贤此番闯下大祸,太子殿下对他恨之入骨。
想必他这段时日怕是再无精力,插手我锦衣卫之事。”
骆思恭闻言冷笑一声,问道:“只因太子殿下失态之言,你便断定他一定会对魏忠贤动手?”
骆养性愣了下,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点头说道:“父亲,儿子听闻太子殿下甚为喜欢永宁公主。
此番公主殿下受他所累、危在旦夕,想来他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以殿下平日里睚眦必报的性子,魏忠贤近日必有大难。
而且您别忘了殿下如今方才三岁,冲动行事在所难免。”
“愚蠢!”
骆思恭怒斥一声,双眼冷厉的盯着骆养性,怒声说道:“不管锦衣卫还是东厂,皆代表陛下颜面。
若无陛下旨意,何人敢对东厂动手。
且太子殿下虽然只有三岁,但他做事向来极有分寸,你何曾见他冲动行事?
适才所言想必不过是一番气话,你又怎可信以为真!”
骆养性闻言闻言,梗着脖子说道:“父亲,太子殿下虽然聪慧,但他又非妖孽,暴怒之下又怎能思虑周全。
况且如今陛下将此事交与他处置,他哪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呵~”
骆思恭笑着挪了下身子,摇头说道:“太子殿下常言自己是君子。
你可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且看他做事图谋甚大,绝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若是他当真动了东厂,阉党在朝中的势力定会攻讦弹劾。
到时候他若是再想做事,怕是就难喽。”
骆养性闻言,很是不甘的说道:“若是殿下退却,魏忠贤必然更加猖狂。
田尔耕那个狗贼,也定会抢夺我锦衣卫大权。”
骆思恭摇了摇头,感叹着说道:“锦衣卫指挥使,历来难有善终者。
幸而当今陛下仁慈,为父方才有机会安稳致仕。
那魏忠贤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掌控锦衣卫,我倒要看看他的下场究竟如何!”
骆养性闻言,刚欲起身再劝。
突然看见一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闯入正堂,顾不得礼仪大声说道:“指挥使大人,太子殿下带着数十东宫侍卫,径往司礼监去了!”
“哈哈哈~”
骆养性闻言愣了下,随即高兴的站起身,得意的说道:“父亲,儿子就说太子殿下年幼,定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无需多久,他必定会向魏忠贤发难。
如今怎的,被儿子说中了吧!”
“愚不可及!”
骆思恭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脸色阴沉的瞪着骆养性,大声吼道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小瞧太子殿下!
你三岁之时连殿下一根脚指也比不上!”
说罢,看着仓惶跪拜在地的骆养性,摇着头失望的提点道:“你适才莫非未曾听清,殿下如今去往何处?”
骆养性挠了挠头,不解的说道:“司礼监啊。
众人皆知李永贞乃是魏忠贤之人,太子殿下此番莫非不是向魏忠贤发难?”
“呵~”
骆思恭嗤笑一声,满脸感叹的说道:“果真不愧是本朝太子,三岁之时行事便这般稳妥。
他若是处置东厂番子,阉党定会聚众弹劾。
可如今他处置的乃是司礼监,仔细说来算是后宫之人,当归皇后娘娘统领。
后宫不得干预前朝之事,前朝这边自然也不可插手帝王家事。
做主子的教训不听话的奴仆,莫非还要与大臣商议不成。
哈哈哈~
当真不愧是智妖啊,他与自己取的名号倒是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