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程明歌卧室里,好像还有一幅。
薄喻光的记忆倒是没有出错,只是没想到程明歌留下来会是这样的一幅画。
那是一副仿造圣经内容画出来的油画,但是内容上却出现了一点偏差。绘制圣经内容的油画大部分的色调都比较明亮,至少在薄喻光这个外行人看来,应该是给人一种干净而纯粹的感觉,绝对不应该是程明歌墙上留下的这一幅,色调灰暗不说,整个画面唯一的高光还落在裹着婴儿的白布上。
画面里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无悲无喜。而怀里的婴儿却只露出了一只小脚,脑袋则被白布盖上,结合画面里黑色和红色掺杂的背景,即便是薄喻光都能猜出来,这幅画到底画的是什么。
画上的人,分明就是五年前意外小产的程明歌。
这
秦司远显然也看出来这画的问题,下意识地看了自己发小一眼,正准备拍照的手机也停在半空,迟迟不敢按下。
不用拍了,这是程明歌画的。
薄喻光眼神里仿佛沉着一块墨玉,深不见底,紧紧抿着的嘴唇和无力地扯着秦司远衣袖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就在看见那副画的一瞬间,薄喻光全身的力气都吸了进去,只余下一点苟延残喘的气力。
薄喻光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又忍不住瞥了那幅画一眼,他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程明歌,比如青枫邀,比如卧室里的那副画。
为什么把其它的东西都搬走了,却唯独遗漏了这幅画?
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进卧室跟程明歌询问青枫邀事情的时候,背对着自己的程明歌,似乎是在藏什么东西?
薄喻光皱了皱眉毛,心里的疑虑愈发地沉重。
不过另一边的程明歌,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薄喻光已经发现自己藏东西的事情,依旧按照她原定的计划,到律所来找齐弘问。
程小姐,你要我陪你演一场戏?齐弘问饶有兴致地看了程明歌一眼,不知道这位即将成为前任薄太太的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程小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圈子里的名声是什么样的吧?你难道就不担心引火上身?
知道,不过我的名声也没多好,咱俩彼此彼此。
只是如果程明歌没记错,大概再有那么几天,程栗苏就该找人诬赖自己婚内出轨,然后让薄喻光彻底对自己失望,进而逼自己跟薄喻光离婚。
虽然程明歌已经决定跟薄喻光离婚,但是碍于程栗苏上辈子做的那些事情,以及程承害自己父母遭受的那些劫难,程明歌倒是不会轻易地让程栗苏坐到薄太太这个位置上。
程小姐,我见过为了分多点财产,雇人勾丨引自己老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跟丈夫离婚,雇人勾丨引自己的。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假戏真做?
你要是真假戏真做,就不至于被乾丰除名了。
齐弘问的事情,程明歌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是一点都不担心齐弘问会假戏真做。只是她要办的那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实施起来的时候,对搭档的要求还挺高的,所以程明歌想来想去,也只找到齐弘问这一个最佳人选。
程小姐,我没想到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
齐弘问看着对自己十分信任的程明歌,突然想收回他之前对程明歌的印象。乾丰的事情做得十分隐蔽,除非是圈内人,不然压根就不会透出来一点风声,也不知道这个程明歌是怎么知道的。
齐律师,我可以保证,不管你接不接这个委托,拟定协议的钱,我都会照付。
程明歌见齐弘问说得模棱两可,心里也有些打鼓。时间紧任务重,如果齐弘问不愿意演这个角色,那么程明歌就得想别的办法,毕竟她再想在短时间内找到齐弘问这么合适的人,着实是有些困难。
当然,程明歌也不想因为这一个无法完成的要求,就损害了她跟齐弘问之间的合作关系。
程小姐,这你倒是看轻我了,既然接了你的委托,那事情肯定是要给你办妥的,不然这律师费,我收了也会良心不安的。
齐弘问正愁自己没机会去打击乾丰,现在倒好,瞌睡的时候送枕头,正好撞上了。不管程明歌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让他扮演这么一个角色,但对于现在正被乾丰逼到绝路的齐弘问来说,那都是一个绝佳的破局机会。
好,程明歌伸出手对齐弘问说道,齐律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