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彪一跃下马去搬木桩,不想李信轻松下马,扈彪丢了刚抱起的木桩大笑:“哥哥好本事!”
李信也是笑容洋溢:“刚给你说是皮肉小伤,现在总信了吧?”
“信了信了,还是哥哥厉害,咱佩服的很!”
韩初九见李信步伐稳健、有力,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继续削切里脊肉片,蘸盐卷好给李信递来,李信摆手:“近期要忌口,不能饮酒,也不能吃鲜肉。”
脍与炙,是两种传承已久的吃肉方式,既细切的生肉片,以及烤肉。
“还有忌口的说法?”
韩初九笑呵呵把这卷鲜肉递给扈彪,扈彪接住就塞口里咀嚼,很是鲜美的样子,一口咽下神情过瘾:“哥哥在外增长学问就是不一样,以后咱受伤了,也不吃肉喝酒。”
韩初九又把一团肉片递给王成,王成送嘴里细嚼慢咽,边吃笑说:“咱不是讲究人,活一天是一天,有酒吃酒有肉吃肉!”
韩初九将尖刀递给扈彪:“阿信不能吃鲜肉,你先烤一些细肉。”
“成,姐夫你们忙你们的,这羊交给小弟收拾。”
扈彪说着就给自己先削下一片肉片,刀尖挑着送入嘴里。
李信则拍拍扈彪的肩膀以示亲近,就跟着韩初九就如木屋,木屋格局颇大,内有隔断仿佛一套二,是一个客厅加左右两个卧室。
屋中无人,韩初九揭起熊裘大氅细细打量李信左掖的伤口,虽已包扎,但渗出的干涸血迹渲染一大团,十分显目。
他不由龇牙,颈后渗出一层汗珠:“就差一点了,你也命大。”
“这命拼的好,最少挣来四千。”
李信不以为意笑说着落座,右腿伤口还未彻底痊愈,牵扯结痂略有刺痛,让他嘴角一抽:“给朝廷卖命三年,也不见得能拿四千银币的赏赐。算上董卓拉拢我给的熊裘,这回怎么也挣了五千银币。”
韩初九稍稍无语:“一会儿给你换药,重新包扎后再去沟里见个姑姑,别让她担心。”
“嗯,今天来时李成追上来想杀我。”
李信坐了个舒服姿势,仰头闭目很是疲倦的样子:“似乎是昨天李雁来回奔走伤了胎气,李成嚷嚷着让我给他姐赔命,非要杀我。我也想不明白,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韩初九虽不明白他最后一句话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脸色严肃起来:“你把他杀了?”
“没杀,打落河水里,还杀了他的马,马正好压住他腿,这么冷的河水够他难受一阵,兴许这辈子就废了。”
李信口吻漠然,眨着眼睛狐疑问:“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这么多人都想我死。难道非要打断他们胫骨,砍掉手指,或割掉舌头再挖掉眼睛才能让他们老实本分?”
韩初九只是笑笑,笑的有些冷:“你说的对,你打断张开两条腿,他也就老实认命了。至于张承,割掉大拇指自会收敛。现在他们咄咄逼人,是想先把你废了,逼你低头。反正我已是废人,他们不在意我是死是活。”
对于这种打废对方的做法……明显是匈奴传过来的风气。
匈奴族中很少施行杀戮,重罪多是用车轱辘轧折犯罪者的胫骨,使之残疾,只能做些放牧、生产方面的工作,无法战斗、逃跑。
残疾的人,今后的余生只能在劳动生产中散发光和热,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