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在河边点燃一堆篝火,张开抵达时篝火刚好烧败,留下一堆炭火。
张开站立一旁,见李信将挖出未洗的芋头埋到炭火里,以炭火白灰覆盖,又用一背篓黑土掩盖其上捂住炭火,使炭火闷烧。
忙完这一切,李信就在河边洗手,两脚泡在清澈河水里,回忆自己与张开此前的交际。的确似乎有那么一层隔膜在,就连韩十三当时也是说一半留一半。
除了张开,再想想张承的举动,似乎每一步都有目的。
张家兄弟各自都有目的,自己何尝没有?
如今本就虚假的亲情破裂,终于可以合情合理的疏远、警惕这些有谋害动机的姻亲。连这些姻亲交好的人物,自己也能避开。
这都是危险之源,避开这些,自己就能过一阵安宁生活。
虽说离开了手机、网络的时间有些长,自己也开始怀念用手机审阅国内大小时政新闻,观赏各类舞蹈视频,欣赏新旧歌曲。
可细细想一下,手机也就那么一回事,除了与亲友沟通外,就剩下工作。
没人喜欢强迫,被人监督的工作,如果不是为了工资,谁愿意工作?
与亲友之间如同阴阳之隔,多思无用徒增烦恼。
至于工作,现在有吃有喝有女人,只要将危险排除在外,或扼杀干净,那自己就能下享受生活。
比如眼前这堆炭烧芋头,就是生活。
再比如摆平、稳住张开,也是今后生活中的调剂品,只是过于刺激,不宜多吃。
张开有些看不懂李信了,在李信对面找了个石块落座,斜目打量对面微笑自得的李信:“阿信,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睡的安稳一些,还想自己给自己拿主意。到现在为止,我还未主动伤人,一切都是自卫。”
李信看斜对面的张开:“你我之间没什么道理好讲的,真讲道理、或遵纪守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不如放下旧事,你我两家都能轻松。”
“呵呵,阿信,你信你这些话?”
“我自然是信的,我每句话都发自肺腑。”
李信敛去淡淡笑容:“可知我为什么叫做信?父亲给大哥起名叫亮,是期望他能内慧外秀,能引人注目,能光大门楣,能前程似锦。亮者,光也,位于九天,不与阴邪同处,乃正直高洁之美德。”
“而这个信字,信乃人之美德,只是这美德并不好看。道祖有言,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又说善者不辩,辩者不善。又有智者不博,博者不智,故圣人不积。”
“难道阿信还想做圣人?”
张开反讽:“若不是李亮当日及时相助,岂有你今日侃侃而谈之事?”
李信不恼,自顾说着:“你看,说真话就不好听,好听的话肯定不是真话。掌握真理的人不屑于游说别人信服,游说别人相信的必然不是真理。而学的越杂的人就越不明智,智者胜在专一,一通而百通。”
“正因这样,所以圣人不会积蓄虚名。耿介忠直之名实乃虚名,而我父希望我做一个耿直的人,好成为大哥的左膀右臂,以至兄友弟恭,家业兴旺。”
李信露出得意笑容:“我也想做一个信人,以我之信,映鉴当世美之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