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冷哼:“你不过一时得意,早晚必有报应。这世上容不得说真话的人,你猖狂无状,必招大祸。”
“张开,你不必恼怒,我只是偶尔在想若小舅突然有一个孩儿,张承无法过继,你父子三人可会反目成仇?”
李信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陨铁坠子,脸上笑容真切。
张开微微色变:“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李信摊手,一脸诚恳:“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只是觉得想小舅若有一个孩儿,张家会发生许多有趣儿的事。”
“张开,我也不跟你饶舌,你若能答应,今后你我两家各行其是两步亏欠。有商言商,有仇报仇,莫再指使妻儿。这么说吧,今后李雁母女就是跪死在我门外,我也不会接纳。”
张开沉吟:“那我家的牛该去哪里牧养?”
“在商言商,可以卖给我,也可以委托我代牧。你在意的也就这百多头牦牛,你家肯让利,那这些牛总能找到牧养之所。”
张开依旧迟疑:“你真能放下宿仇?你隐忍近十年,我可不信你会如此大度。”
李信无奈,厌烦说:“我难道还能的打破你家门楣,把大舅打成残疾?又或者将你打成残疾?或打死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打死你,李雁成寡,于我无益。除非你一心要置我死地,那我非杀你不可。”
“打残你,张承夺走你的一切,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如果打残你,能让我的儿子得到张家的爵位封底,那我还会试一试。”
李信起身,不怨你再纠缠:“张家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回去问问大舅是什么意思。到底把牛折卖给我,还是由我代牧。”
见张开脸色不好,李信不以为意,说实话向来不招人喜欢。
地位越高,说实话的代价、成本越高,实力不够,可能会因为一句真话被活活打死。
可这个没有手机的世界里,总得找点别的乐趣。
音乐是一种乐趣,今后带人外出游猎是一种乐趣,说真话也是一种乐趣。
只要实力够强,你打不死我,那我就说真话。
或许将所有容不下真话的人统统打死,当年张良张居正怎么变法、改革政务的,那自己也能。
张开闷闷走了,扈彤来到河边挖芋头,就坐在李信对面,将闷熟芋头抛给李信,自顾自坐在原来张开的位置上,她两脚泡在河水里,百褶裙卷起。
李信正搓开芋头皮要吃,见对面扈彤两腿张合不定,那边李欣、韩细君也挖芋头,就干咳两声:“张开临走说了什么?”
扈彤依旧任性,小咬一口糯软芋头:“他倒是想见姑姑,姑姑没见他。你们这里聊的怎样?”
“我跟他说了几句疯话,他一点脾气也无,也就嘴硬反驳了两声,看来是真心虚,难以再支撑了。”
扈彤见李欣也涉水而来,两腿老实合拢问:“你真要帮张家?”
“我是看中张家的牛,与其便宜高家,还不如我来挣这个钱。反正是我鱼儿沟养大的牛,再到鱼儿沟里养,也不会折损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