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婶的家就住河对面,是离越城最近的一家。
越城带着长泽,如进自己家一般大摇大摆,郭婶的院子比起越城的,就显得有人气多了,门口挂着一串串的红辣椒和玉米棒子,院里的架子上还晒着些不知名的东西,靠墙的一边还圈了一窝母鸡,咯咯嗒嗒的叫着。
她的院子虽然不大,但看起来格外顺眼,不像越城那里,没人气儿!
越城随手掰了块晒着点东西放嘴里嚼,觉得味道不错,点点头道:“郭婶,你这晒得什么?”
忙着洗衣服的郭婶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啊,你周叔煮的红薯片儿,他说晒干了好吃,你尝着咋样?”
“不赖啊。”越城又拿了一片放到嘴里,蹲在郭婶面前,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哎哎别洗了,你小情人我都来串门了,你也不迎接迎接。”
郭婶笑着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嗔怪道:“别瞎说,一会儿你周叔听见了又撵你走!哎?这不是那个……”
“长泽。”
郭婶抬头看见长泽咱在他旁边,很是欣喜却忘了他叫什么,越城替她接了下去。
“对对对,长泽。”郭婶赶紧站起来,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冲里面喊“老头子!阿俞侄子来了,快出来啊!”
“别叫了,知道了!妞子还睡觉呢!”长泽算是见识到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人说话声音低沉浑厚,底气很足,八成是个壮汉。
出来之后果真如此,来人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四方脸,宽眉毛,可能因为长期劳作,眼窝有些凹陷,这使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凶,不好相处的模样。
果然,‘不好相处模样’一看见越城,那本就不太友好的目光更像是眯了起来,抡起旁边的一把扫帚就想往越城身上招呼,“小兔崽子我刚才听见了!!”
越城习惯性地躲,反而被那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追的满院子跑,边跑还便嚷嚷:“周叔!周叔!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跟你说我这次真没有调笑郭婶,不信你问她!真的!!”
越城灵活地一窜,躲到了长泽身后,他伸手将长泽推了出去,“周叔,这是我侄子!你给我留点面子!”
长泽猝不及防地被推了出去,看着面前这个正举着扫帚瞪着他的男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记得,对长辈应该礼貌,所以他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周叔。”
周老六瞪圆了眼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把扫帚放了下来,继续盯着他看。
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长泽被他盯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扭头看了看越城,没想到那人正倚着晒红薯的架子,嘴里叼着一片,手里拿着一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长泽对他真的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此时还是郭婶有眼力价,她小跑到周老六旁边,将他拉了老远,指责他说:“你干什么呢一直盯着人家孩子看,看得人都不好意思了!”说着还往这边偷看了一眼,又将周老六拉得远了些,压低声音问他:“我没骗你吧,这孩子模样是不是特别俊俏!”
暴脾气的周叔难得地点了点头。
郭婶见了更是高兴了,“哎,妞子还没醒吗,等会儿让她瞅瞅,她铁定喜欢!”
“我去看看。”周叔又迅速地往长泽身上瞥了一眼,匆匆进屋去了。
越城本来是看郭婶将人拉走了,他才吃着红薯干慢悠悠地走到长泽身边,正好听见他们两个说的不太专业的‘悄悄话’,顿时嚼着的东西呛进了气管里,咳的很是快乐!
而郭婶呢,走过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弯腰搬了个小板凳给长泽,拉着他坐下,一脸姨母笑,“长泽啊,多大了今年,还没成年吧?可有看上的姑娘?若是没有,婶儿给你……”
“哎哎郭婶。”越城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拉住了准备说媒拉纤的郭婶,将一头雾水的长泽解救了出来,“长泽还小着呢,就算他不小了,妞子也还小着呢,别天天惦记着那点事儿了,妞子长大在操心也不迟!对了郭婶,你们剪刀给我使一下,我给长泽剪剪指甲。”
郭婶不满地斜了他一眼,进屋拿剪刀去了。
长泽送了一口气,对越城道:“多谢。”
越城摆摆手,示意不是什么大事,他指了指长泽的手,“你这指甲太长了,确实该剪一下了。”
长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并没有那样感觉。
说话间,郭婶已经拿着剪刀走过来了,她指了指晒红薯的那个地方,道:“那亮,去那剪。”
“行。”越城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红薯架旁边,长泽犹豫了一下,也挪了过去。
郭婶接着洗她的衣服。
俩人面对面,背后临着红薯架,越城对他道:“伸手。”随即想到了什么,低声道:“这样小小地碰一下没事吧?”
长泽犹豫着点了点头,还未等他伸手,越城就麻利地将他放到腿上的手拿到了眼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很认真地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