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丝毫不知情地享受着小北的照顾，心里有老父亲终于扳回一局的欣慰。

小北帮他上完药，绑上绷带，端着托盘就准备离开。

“小北。”越城套上衣服，“你瞒着我什么？”

小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

“说话。”越城加大了一些声音，然后他假装咳嗽了几声。

他看到小北握紧了托盘，有一种小心机得逞的欢乐。

小北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他还在原地倔强道：“没什么。”

越城变本加厉地咳嗽几下，然后用后捂住了嘴，状似很虚弱地道：“你本就知道沐颜和沐霜的事，瞒着我怕我发现怪罪？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近人情？”

“这件事关系到凡间，我……不敢……”

“那次跪下来逼我，也是因为这个？”越城放小了声音，势必要将柔弱装到底。

“我怕你发现。”小北刚一抬头就看见越城落寞地敛下眼，一时间更是愧疚了，“我不是不信你，是不想你为难。”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小北低下头，“没有了。”

越城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轻声道：“好，我信你。我希望以后不管有什么原因，你都可以告诉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小北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越城轻轻地叹了口气，养熟的儿子泼出的水，没爱了。

他听见门声一响，以为是小北去而复返，没想到竟是长泽站在门外，他笑着起身。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丰功伟绩，但也算是无损伤地解决了一场纠纷。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跟小北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黍离和虹皁的想法。

那俩人坐在楼下看着站在越城门口的长泽，默默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幸灾乐祸。

对于毫不知情还乐着求夸奖的越城，确实是有些……值得让人幸灾乐祸了。

“怎么了吗？”越城见长泽一直盯着他，一时有些不好的预感，“我的伤没大事的，小北那点修为还伤不了我，我是装给他看的。”

“疼么？”长泽平静地盯着他问了一句。

越城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仿佛他说一句不疼，长泽就会给他来一个宁静后的暴风雨。

越城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不疼？”

见长泽立即要变脸色，越城瞬间改口，“不不不不，还是有点疼的。”

越城心里落泪，从小到大他在谁面前也没有这么小心地说过话。

“伤口给我看一下。”说着就伸手去扳越城的肩膀。

“哎不等等，我这刚上完药缠上绷带，这解开的话……”

“我就看看。”长泽态度强硬地直接拔下他的衣服，目光落在渗着血的绷带上。

越城拦不住，只能站直任他看。因为背对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紧张，“那个，也看不出个花啊，我就穿……”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大局为重。”长泽在后面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越城送上门挡刀前跟长泽交代的话，他怕长泽会打乱他的计划。

不过越城确实觉得这就是大局为重，如果他受点伤就能让一件事情完美解决，他觉得很划算，因为伤都是会好的，不算什么代价。

但他若是这样跟长泽说，那小子肯定会气的掐死他，所以越城含糊了一下，“这，小意外，其实也没多疼，真的。”

“我疼。”长泽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