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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鹤城

轻轻淡淡的话音落下,仇薄灯耳膜掠过细细的电流,蹿一股不清道不明的微酥。破天荒的,他脸上泛了热意,晕出些许浅红。后知后觉地,他发现自己似乎搬了块砸自己脚的石头,挖了自跳的坑。

师巫洛睫毛低垂,淡影清疏,沉静高洁。

“师尊。”

他又低低喊了一声。

来格外敬重的称呼在旖旎亲昵间念出,简单又恭敬的两字,就透出种禁忌的意味。在他清冷的气息中,仇薄灯连耳根带脊骨,都在一轻轻战栗,不出的沙痒。

这人太听话不是什么好事……

仇薄灯一边乱七八糟地想,一边却克制不住面上的桃荚色。

正想着,就见师巫洛似乎想喊第三次,急忙伸手制止他。

食指刚按上师巫洛的唇,就见月光下,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掠过一丝罕见的笑意,轻轻浅浅,好似太古的冰川消融,折射日光。

一点埃尘不染。

……笑了。

念头一掠过。

紧接着,是:这人故意的。

仇薄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无言多一些,只是觉得刚刚吃的糖葫芦用的冰糖与山楂是不是后劲太足了些,酸涩与甘甜久久不散。

终于,他自己笑了来,笑得眼尾微湿,眼眸却是同样明亮。

“学坏了?嗯?”仇薄灯拿额头去抵师巫洛,尾音上扬地问。

师巫洛不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双臂环过他的脊背,两人一滚下不大的黑石,倒在雪中。仇薄灯的红衣与他的血衣重叠在一,在茫茫的皎洁里,铺成一地的双红喜。师巫洛翻了,一手按在雪中,半撑。

十指相交相扣,夔龙镯相碰撞。

细雪在他们的发上碾磨,红衣铺展成床,血衣褶皱成毯。傍水的古林环绕成川,高天的月垂照成庐,孤崖的红梅飘落成彩。

“你这是什么?你这是……”

仇薄灯唇中咬了一缕汗湿的头发,断断续续的。

“……以下犯上。”

师巫洛轻轻笑了下。

他苍清瘦脸颊沾上一片寒梅红,在月下氲氤成冷戾又妖冶的刀客。原清冷如玉的声音带了一丝丝轻哑,克制而又莫名蛊惑。仇薄灯要别过头去,却被那一线红给吸引了注意,探去触碰他的颧骨。

脸颊相近时,师巫洛指节明的手扣住他脖颈,一翻,成了货真价实的以下犯上。

“唔。”

仇薄灯闷哼一声,右手按进雪里,差点歪倒下时被师巫洛扶住。

黑石水,垂枝梅。

师巫洛的发散在血衣上,发间沾花。许是月色太美,许是梅花清贵,他上的冷冽都退去,成了年轻的红尘恋人。月光流过他劲瘦却不算单薄的胸膛,生前的伤痕都消失了,只剩下线条流利有的肌肉。

“以下犯上的话,您教我么?”他顿了顿,又低低喊,“师尊。”

“……”

是真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仇薄灯勉强端为人师表的模范,斥责他:“胡闹。”

可阿洛在他。

这一地的雪光与月色,都变成了银灰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