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种烦躁感了呢。应该是很久没有进行正常的人际交往了吧?
哎,所以啊,人际交往什么的,真的就是很麻烦的事啊……
你需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同时呢还要兼顾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对于瞬息万变的局势要有老船长一般的经验把控;面对各种事发突然的意外,要像最强壮聪慧的大副一样懂得如何避险躲灾逢凶化吉……唯有如此,才能让友谊的小船不至于说翻就翻。
所以啊,「人际关系学」应该是最难的学科了吧?
霍金说,女人的神秘要比物理学的谜团更加令他费解。
而,「与女人相处」的学问则是「人际关系学」的子集。
故,「人际关系学」的难度相当之高。
嗯,终上所述,处理人际关系,是最累也是最麻烦的事情了。
算了,只要和社团里面的用心相处就好了。
将最后的一张椅子重新放下,安置在桌子下面。殷九涵回到自己的位子,抄起已经如同布口袋一般的书包。
每天最后一个走出教室,这个时候,走廊以及楼梯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这时候的冷清和不久之前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或许正是因为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吧。
拉上教室的前门,弹子锁发出机械独有的契合爽利声音。
「这就是你每天最后走的原因?如果自己被欺负了,向老师反应一下不就好了吗?」
双手提着书包,轻轻遮盖在膝前,夕阳之下,静谧走廊,若说这位少女是何等的美丽,那便是接近空灵之雪一般。
「你在等我?」
「不然呢?」
如此说来,倒是让殷九涵受宠若惊。
「呐,抱歉,久等了。其实你大可以先去社团活动室。」
「并不是没这样想过,但昨天的经验告诉我,这样做只会徒增我和陶夭老师之间的尴尬。」
「……好像,无法反驳。」
「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的话,我想你应该把你受欺负这件事解决一下。你们黑板的值日栏上面,似乎并没有写你的名字。」
「当然没有名字,因为值日的是小组。」殷九涵据理反驳。
「哦?那么你属于那个小组吗?或者说,你小组的其他成员呢?」
「……」
殷九涵沉默不语。
两人迈开步子,准备去往活动室。
「这种事情,向老师反映一下不就能解决了吗?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欺负,甚至被欺负了也不吭声。这应该算得上是校园霸凌了吧?」
像我这样的人?意思就是我这样一直伪装成「透明人」和「loser」根本没有欺负价值的人?
「有么?我并不觉得自己被欺负了。我本身的意愿,只是想最后一个走而已,做值日也只是顺手而为之。至于霸凌应该谈不上吧,毕竟我并没受到任何言语和暴力的威胁。」
衣雪词眼神怪异地看着殷九寒,眼神之中有那么一丝看变态的感觉。
「难道你是……抖质?而且不仅仅是上,或者应该说是心理上出现了根本的问题?」
咕噗!
殷九涵差一点没把自己呛住,衣雪词这嘴巴还挺毒的。还有,她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种词汇?
「喂喂喂,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说过了啊?」
「长期受到这种欺负,被强加自己本职之外的劳动,却还甘之如饴……」
殷九涵打断她的猜测。
「我说过了,我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负。所谓到底有没有受到欺负,应该是由当事人自己主观判断吧?我可不觉得我是弱势方。譬如韩信,应该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人吧?一样的道理罢了。」
「哎……首先,我并不觉得你身上有韩信的将帅之姿;两者之间的差距,起码已经达到了星系间距了。其次,你的那一套歪理说辞,不正是那些不断受到霸凌而无可奈何,进而不得不自我催眠、安慰自己的群体聊以自·慰的做法吗?正是有了这种畸形的心理,才纵容了霸凌的滋长吧?你的陈述,简直完美复盘了一个被霸凌者的经典心理演化过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