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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潼关

自燕国太子领着百名五关近卫,楚国派出一名稚嫩黝黑的青童,燕国那美绝天下的王孙提着一杆长枪,当先一人南行入洛邑。

晋国的七王子,儒家首席嫡传已有字时年的姜成,拜别学宫长首,过了半日,在日落之时随着晋国诸子学宫千人队伍浩浩荡荡而来。

秦国之南,楚国之西的蜀国听闻中原有不得了的大事,也不嫌事大的,派出王子凑凑热闹。秦国北边的雍国,西边的凉国,特意绕道而行,走魏国国境,实在是不想踏足秦国疆土。

洛邑行走四方的商队还带来消息,蜀国之南的夜郎国,南蛮部族,楚国之南的百越,山越,远在数万里外的西域,东胡匈奴,雪域高原上的荒原部落,神州大地,除去北荒联盟独立而出,不理世间之事外,凡是数得上号的势力都闻风而动,纷至杳来。

其中,秦国无疑是最弱的,甚至是最近的,却是最慢的,不过也没人来催促便是,玄国的百骑抵达洛邑后,甚至都没去礼部报备,直接奔着烟柳之地而去,礼部也不曾过问,有无此国似乎无半分影响。

因此暂时被忘记的秦国公子领着三人在当日死催着马大爷卖命的奔跑起来,总算费尽心力在深夜抵达潼关,在老秦人深睡之下不知晓的情况中低调的入了潼关将军府中,随便洗漱一番便沉沉睡去。

潼关,北临黄河,南踞山腰,位居魏国、玄国、秦国三国要冲,扼渭城至洛阳驿道的要冲,乃进出秦国之锁钥。形势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

潼关隔黄河相对而立的是昔日秦国极少闻名的镇子,风陵渡,秦国破落后,如今也就剩下些残垣断壁还在风雨中不甘地坚持度日。

黄河两岸,一城一镇扼守关中之地,此处黄河宽达五百丈,深有二十丈,黄浪滚滚,浩浩荡荡,大河之上时而有冰层历经万里波折不曾破碎翻涌而出,若不是水流较缓,恐怕冰层早已将两岸劈的伤痕累累。

潼关东去是函谷关,大道临黄河而建,传闻当年大夏未修建大道时,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如今纵使未见昔日八丈宽的鸿途大道,但数丈道路依稀可见。

潼关不远处是太华山,远而望之若花状,故名华山,削成而四方,高千三百丈,广数百里,有三峰芙蓉、明星、玉女,直上天际,基广而峰峻叠秀,屹于岭表,有如削成。

山顶有二泉东西分流,挂溜腾虚,直泻山下。其山盘回峻挺,翼带河滨,控临关险,壮都邑之形胜,扼关中、中原之噤喉。

太华之险冠绝天下,故有奇险天下之说,然天地之大,山川无数,于神州而言,山既不可饱腹,何必尽心思去登临其上,若登,必是有所求,而所求者,便是那虚无缥缈的远古传说。

传说远古之时,不知多少岁月之前,天地苍茫,大地混沌,那时的黄河名为沧河,沧河之浩荡远胜黄河数倍。

流经入中原的河道并不在此,尚往北去千百里的大山之中,而当时流经此处的不过是渭河河道,其水淼淼,碧光静影,渭河穿山而过。

两岸山体相连,形势一体,绵延数千里,其山脉与秦岭一纵一横,划分神州,有山东山西之说,北国南境之别。

不知多少年过去,有仙人大战,一剑落天地,一剑断山河,将本是连接一体的渭河两岸山势,开出天阙,剑气纵横,气冲霄汉,锋刃残存化为太华之山,山若神剑,山势有天剑之威,望而生畏,闻名神州大地。

往北千余里的沧河之地,平原成大川,坦途变沟谷,山势起伏,宛若盘龙,万里山河成就贯穿北国的太行山。大战之后江河易道,沧河改东出为南流,流经数百里后,在潼关上游十余里将渭河纳入怀中。

因沧河上游之地黄沙漫地,水土流失,混入河中,流经万里堆积于中原之地,以致中原水患频出,大夏帝王遂命修行者将沧河之水分归沿途缺水之地。

数十年间,数百万之民披荆斩棘,开凿河渠,移去山川,遂得河套之地,称之为塞上江南,此后沧河水底,其水混浊,改名黄河。

传说仙人大战不在太华山,而是远在数万里之外,然最为恐怖的一剑,余威斩至渭河,辟出河道,剑气将太华山百余里削成四方,其上剑意萦绕,山成之后,隐隐约约间有仙人传道。

世人皆有传闻,蜀中传承千年的青莲剑宗始祖少时登临太华山,悟得仙人御剑之术,修成七关后,斩敌于千万里之外,以御剑之法创青莲剑宗,位列七大上宗,名震神州。

千余年来,不知有多少修行者为登临华山悟得仙人之法而来,有若有所悟,粲然而去者,亦有登山之时,气力不足坠落而亡者,不计其数。

而仙人之说,有七关存在行于世,似乎非梦幻之言,于是神州之人,纷纷扬扬,接踵而至,潼关就成了外人最多的边境城池,天南地北往来的剑客必来之地。

曾有人提议开辟山道直达华山山巅,但有大夏七关强者观华山之势,言不得开辟道路通达山顶,否则道意消散,气势不存。

遂传令神州,华山似剑,登临艰难,非三境气息绵长者不得登,有不信邪的,十亡身亡山涧,总算止住了天下闹腾的心。

世间修行之难,犹如登天,天下间修行者千千万,成就三关者千里挑一,修剑者于其中又不过十之一二。

剑道难成,能来此的三关剑客可谓是少之又少,不过总有些为得是观风景的人,或是闲来无事的贵勋子弟,为着显示能耐来此露出两手,算是让潼关有了些许生气。

昨日几人临近午时出了渭城,匆匆忙忙,一路兼程,夜深时堪堪抵达潼关城中,入了将军府中微微洗漱一番睡下。

骡着几人的马大爷本想着费尽力气奔袭千百里,怎么着也能睡起懒觉来,谁知公孙起在鸡尚未鸣时将他们从睡梦中弄醒,绕起潼关开始日复一日的苦练。

依着公孙起的意思,指不定哪一天要是上了战场,总不能出去拼杀的时候,人家骑着战马纵横驰骋,他还得去专门喊醒马大爷,再饱餐一顿,然后热热身,最后去大战后的战场溜达一圈又回来。

在渭城的时候或许有时还能躲在老秦人马厩里,在这不过百十里的潼关,便是想藏也没得地方。

于是天边还是暗沉的黑夜,黑天之下飘飘洒洒的银叶悠哉悠哉地落着,起得早的潼关老秦人听着城外的几道马蹄声,在夜空里显得格外清晰,又觉得熟悉。

然后天色微明时,敞开的城门处有一领头着秦国盔甲的青年骑在棕色骨瘦嶙峋的马上,棕色的马后跟着两匹大致相似的棕马,气喘吁吁,摇摇晃晃,不由地让人生出那枯瘦的马好似下一秒即将倒下,一命呜呼。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老秦人习以为常,关外人担忧的眼中,三匹将死的马颤悠悠的一步步往前走着,慢慢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棕色的马相似的如同模子刻出一般,尤其是瘦的令人感叹这世间还有如此同心共苦,共进共退的三胞胎的马。

若说有些不同之处,青年骑的马,后腿的马蹄之上有一圈朱红色,估计是溅了些泥土,色彩显得有些混乱,但大致还是可见。

左侧的一匹马,脖子上三道寸长的青色纹路,如同被人刻上去的刺青一般,行走之间纹路丝毫未动,望着有点让人心生肃穆。

最后那匹马,格调显然是高上许多,迈着霸气的步伐,不急不缓,仰头咧嘴,不知为何,看着本能的生出怪异的感觉,冒出一词,睥睨群雄。

但是再看时,又像极了那些勋贵子弟横行街道,所向披靡的模样,外来的人不甘心被几匹马比过,最后淡淡地看上一眼,心胸豁然开朗,这不就是个快死的病马么。

那马首上有几缕淡紫色的鬃毛,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是棕色还是紫色,脸上露出不屑,暗暗猜测又不知是谁在马首上染色企图将这等劣马异想天开的变成宝马。

遥想当初,三位马大爷在北荒被打服,不,在马大爷眼中是看对眼后,自此屁颠屁颠的妄想过起世间安乐生活,走向马生巅峰。

谁知入了渭城后,除去不必忍饥挨饿外,一日一训,各种战场厮杀,兵阵变化应接不暇,尤其是公孙起座下的马大爷,到如今都敢自称沙场老马,傲视群雄。

为了一争天下最强战马,这尊马大爷委屈求全之下,就有响当当的名号,赤血。马大爷是因横行沙场的赤血军而列出的名,不过几人却始终认为许是腿下的一圈朱红所以显摆着自称这名。

刻着寸许青纹的马大爷最是能负重,当初在祁连山的几人在路上捡了一尊重到无法想象的鼎。三位马大爷说是轮番上阵背负回来,可除了中途遇到的一些事外,数万里路程基本上都是这位马大爷背着。

韩睢不止一次复一次遥想,那时的马大爷是何等之纯良,那像如今懒得不比豚差。因为能负重,就有了赫赫之名,负山。

这两位马大爷可以说是因为其长处所以取了这名号,但顶着淡紫色鬃毛霸气侧漏的马大爷那就是把马生憧憬发挥到淋漓尽致,取了一种传说中不死生灵的名字,乘黄,大夏之时有传说,乘黄,人乘之则二千岁,所以这名号起的是相当霸气,但韩睢始终觉得其存在着拍马屁的因素,思量许久后,越发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