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起自问兵法一道上不下兵法大家多少,但秦国远不能比诸国,秦军又是那般弱小,待到屋外的雪尽去风暂歇时,藏起回忆。
可一思起兵家的无敌之势,属于兵家的杀伐却按耐不住,已生问战天下之心,颇有些急躁的问道:“公子何时才能出手?”
韩睢韩语若露出惊讶的神情,像是初次遇见这样的公孙起,又像是对他话中的事有些震惊,好不容易消化话中的意思,也不由地看着赢易。
赢易随意撇了一眼三人,苛责起公孙起这可不是兵家心态,遂不言不答,直到看着门外即将迈入院中的孟璞玉,怅然道:“有些事不是我们想怎样,而是看他们怎样,天下终归太大,强者无数,难矣!”
三人未曾言语,但神色中微显沉重,世间强者太多太多,势力之间盘根错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有媲美中原诸国一国的实力,否则胆敢挑战天下五国,必是身死国亡。
昔日横行北漠的犬戎够强吧,抵抗大夏千年,虽然被凿齿吞的是损失惨重,差点族毁种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不及巅峰的一成实力,好歹也差不了五国多少。
在天启百年,凿齿犯境,诸国齐心协力抵御后,犬戎瞄准魏国势弱欲乘机灭了魏国,派人暗中收买其余四国,以为万无一失,结果怎么的,前脚大军攻入雁门关,后脚诸国数百万大军顷刻之间将之覆灭。
说是打着尔等皆是异族的称号,但那不过是糊弄糊弄不明事理的百姓而已,真以为当初反叛大夏,覆灭大周的诸国底子有多干净似的,暗地里做的事但凡贵族哪个不清不楚。
孟璞玉踏将进来,抓起茶杯,一口痛饮,末了不忘道声美哉,回瞪了一眼韩睢鄙夷的眼神,语气坚定道:“公子觉得合适就好,何必看他人如何,无非是一死而已。”
“死?那是亡国,何况你们太弱了。”
赢易嫌弃的看着几人,觉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人家大夏天子的麾下都是盖世无双的英雄豪杰,自个底下几人尽是些歪瓜裂枣,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要求有多高,何等不知天高地厚,略带不满道:“不是我自己难,而是你们让我难,老韩成为法家大家,语若踏上六关,公孙兵法大成,老孟一道巅峰,能否,不能吧,所以难不。”
韩睢泛起笑脸,显得不在意,认为自个的脸皮足以抵挡公子的抱怨,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在背后的时候心中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过意不去,羞愧不已,但最后生活还是得过不是,于是自我安慰的稍微握紧了些手中的茶杯,慢慢地续饮一盏。
韩语若落落大方的回着无能为力,在不以为然的心态下捏起赢易肩头,这世间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阵道五关山河,更不是谁都有能耐成为六关通天。
六关之下或许付出努力的代价必然有所回报,奈何六关非机缘不能突破,不然这世间怎么有至强绝世巅峰之说,而不是七关之下通天,通天之下至强,不,也许没有所谓的至强,在六关通天前,敢问至强敢拔剑否。
这天下的六关通天是七关下的一个层次,之后才是世人所知的强者划分,而兵家或者诸子百家因修行之法与众不同历来不排列其中,但望兵家而退,何尝不是因阵法之高绝,兵家之强势,诸道不能及。
阵道横绝天下间,兵阵无敌谁可抗,可不是说说而已。
公孙起面不改色的细细琢磨,越是品味公子话中的含义,越发觉得手下的兵将太过松懈了些,端是不知晓处于何种地步,还不拼命的训练,努力成长,带着冷峻的寒意看着孟璞玉,冷声道:“是时候开始新的一轮任务了。”
孟璞玉报以苦笑,那些个人恐怕又得找自己来述苦了,只是他很想对他们说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我领兵就行,不怎么管练兵的,但一想到那些人只会崇拜公孙起,埋怨起自己,哭笑不得。
不过这锅还是得背,不然兵练出来了,分到手中都是渣渣,要知道在函谷关的老货不是一般的会做人,拍马屁的功夫举世闻名,就连玄国上下对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不服都不行,以致向来矜持自傲的玄国勋贵子弟路过函谷的时候,衣冠楚楚,举止斯文下也不由地唾骂着卑劣贱奴。
孟璞玉心里想着,却不敢有拒绝的意思,拱手一礼郑重道:“末将领命。”
韩睢韩语若此时也颇有些同情那些兵将,当初初次练兵的时候,两人好奇之下深入其中,同甘共苦几天狼狈退出,灰头土脸而回后没少被赢易嘲笑。
两人一羞愧难当一不甚在意,都异口同声的认为这练兵压根不是练兵,简直是故意折磨人。
然而那些兵士一副荣有辛焉,舍我其谁的气势,今日被人拖将回去,明日天未亮又嗷嗷大叫起身照常,以两人历经无数磨练的毅力那一刻都敬佩不已,真正觉得秦国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至于兵士中口口相传练兵之法乃是公孙将军向公子提议认可后不断完善而成,孟将军不过是执行者罢了。
但是知根知底的两人很想对兵士们说,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还是太年轻了,把公子想的太良善了。
这练兵之法是公子日夜攻读无数大夏典籍兵书,呸,怎么折磨人的法子,然后对你们眼中无敌的公孙将军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逼一下,不知道极限在哪,就算到了极限,打破就是。
公孙起深以为然,直道时不待我,不得不狠,于是翻看道书兵书,昼夜苦研,终于将公子折磨人的法子融入其中,历时数月乃成。
交付公子的时候,以其能赤手空拳打死四关体修的体魄都修养了数日才恢复如初,可见消耗的心力何等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