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啊!”
韩睢叹息一声,觉得治理天下实在是令人神往,奈何大志向的二人不得不入其中,深叹道:“现在有点理解当初诸子败在夏帝手下的感慨了,敢以一己之力改制的就是非同一般,未有夏帝权,不改天下制。”
“与我无关,天下杀出来就是,余者是你,公子,语若之事。”
“咱能别推卸不!”
“不能!”
皇道之上,似无异,却有无穷无尽的国运之力镇压而来,是违逆大夏意志者招致的愤怒,是一国尊严,礼仪制度的规矩。
凡越规矩者,或以力抵挡,负伤而退,或顺时而离,望而生畏,或成王公之本命,依托相存。
何为本命,气运相依,不断不绝,就如命修之本命道,气修之本命器,道修之本命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举世之间,无出其外,独此而存。
韩语若即赢易本命,抑或赢易即韩语若本命!
“出尘,感觉如何!”
赢易云淡风轻,极为淡然写意,并不担忧,这一关凡非王公之族必须得过,别说皇道神威已散,那高悬的阵图隐于虚空,无时无刻不在说,我还未死,规矩还在。
本欲镇压贵族的赢易在韩语若一试之下罢了休,此关不过,而后之事必然有些麻烦,天下间欲成王公嫡脉本命,尤其是正统王公的本命,并与之共存的,世所罕见。
一,王公嫡脉身份地位之高,媲美六关巅峰,试问世间有多少六关巅峰。二,王公之人岂会将己身本命寄托一人之上。
三,并非所有人有资格寄托成王公本命。四,皇道是否认同,即承族脉生死。五,二者能彼此信任否。
但有一点不符,即不可成。
为何无人来说此事,就在于秦国公子能有人依托本命已是万幸之事,别说本命之人难求,天下之大,再是不可思议之事在神州上也不算出奇。
秦国有亡国之祸,岂能不拼命为子孙谋利,举国上下寻不得一本命之人,那可能么!当潼关的六关巅峰是虚设不成。
“皇道当真玄妙。”
韩语若额上显出微微细汗,果然,一国规矩却非世人所谓的六关能破,破的是势,而规矩,存在世间,就不得不守,不守则死!
或许天下有一人敌一国者,但那等存在绝对在六关巅峰以上。三关以下守规矩,是不敢,六关以下尊规矩,是不能,六关巅峰以下不踏上,是不愿。
韩语若调息几次,微喘道:“以一国人心成阵,以律法规矩成道,道与阵合一,大夏之能当真不可思议。”
“有人有钱有气魄,”赢易露出憧憬,何时我也能这般挥霍,敬佩道:“不说其他,就燕楚运河与天下各郡道,当今诸国口口声声说着不下大夏,真敢建起,百姓得翻天。”
韩语若呼吸渐渐平复,静声道:“人心不齐,天地不移,大夏将成过去,天启终归落下帷幕了。”
赢易凝神一思,却不明说,亦或不敢下结论,说道:“还没有,或者不远。”
“公子也不敢确认,”韩语若眼中有些疑惑,天下把控不了,可公子观气运之道绝不在最顶级的司天监之下,大夏气运竟还存?问道:“难不成是燕国,或者是她?”
“她?”
赢易虎身剧震,不堪回首,哦不,心底阴影瞬间冒出,出尘扯她干嘛?莫不是昨日的气还未消?不行,得义正言辞明拒,呸!就没这事。
赢易毫不犹豫,不假思索道:“非燕国也非她,燕国独辟一国,有遗留难传承,除了血脉一无是处。她,或者说她们,取的是天,不,应该是人。”
燕国,诸国间,最令秦国上下鄙弃,人玄国还真刀真枪打灭了秦军,镇了秦国,那是心服口服,我输我认。
可你罪魁祸首燕国却临阵脱逃,反倒将秦国一阵忽悠,最后撕毁盟约,可怜当时的秦国尊崇大夏,以为燕国承大夏气魄。
最后在天启二百年,秦公领举国之兵被玄国打得全军覆没,燕国不出兵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说秦国乃大夏遗民之国,不信天启,当举世伐之。
那一幕气得老秦人差点吐血,我信你能再造大夏,你却道我不尊诸国约。所以秦国最鄙弃燕国,最恨的必然是玄国,可恨,归根结底在于自己太弱。
韩语若默不作声的隐了心中的想法,公子依旧是公子,果然不显山露水,过来一阵,问道:“既非燕国也非她,那是谁,亦或夏民还在?”
“夏民?咱老秦人不就是。”
口中说着老秦人如何了得,将大夏意志传承下来,以致被天下打压,堕落至此,但赢易神色中却半点不信,甚至颇感可笑,大夏即大夏,秦人即秦人。
韩语若不必琢磨也知公子意思,老秦人真若承了夏志,岂能甘心臣服,当年大夏中途衰落时是如何崛起的,当年凿齿攻龙城,大夏子民宁可战死也不南逃,那等无畏气势是何等豪气盖世。
老秦人若有那意志,当初估计敢全民皆兵一战高下,嗯,也可能如秦公说的,老秦人是准备一战而亡国,当时秦公却俯首称臣,老秦人满腔热血瞬间被扑灭,倒有了如今的秦公子易。
北洛邑千里,千里之地已媲美四国都城,四百里乾湖在北,依北城墙而辟,滔滔巨浪,海中鱼类数不胜数,似乎闻得海味,马大爷精神大作,欲循之而去,在公孙起提醒下,咱就暂且忍耐。
玄国宫城在东,合乎三阳开泰之数,即三百里,非玄王不欲扩大,实则不敢比夏皇,不然指不定天下破口大骂,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垮洛水之桥并不立在城外,南北洛邑临洛水建城,桥在城内,横亘洛水,长四百三十六丈,成拱形,有九洞,合数之极。
赢易并未往玄国宫城去,没那等资格就不惹那事,在东桥北端大道时,转而向南,离了皇道,登桥而南下。
韩语若掀起窗帘,柳眉如画,明眸皓齿,望向二桥,惊容难去,“天下竟有这等神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