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着那平整的它们,他自语道:“明年我自己种。”
有着家里的经验,他快速做好了计划:把土地租过来,开垦,再将野草杂根烧上一遍,然后下种。这些能雇工,好办,不太好弄的是开垦工具。因为天寒,连牲畜都会冻死,没法养活。而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因为要靠人力去开垦几乎是不可能的。详细思虑后,他决定租一间带炕洞的闲屋,养上几头耕牛。同时也给麦大叔捎了信件,要了粮种、犁耙和一些工具。
最后,就得去找会育苗的人了。这里种稻的少,要找个熟手可不容易。
“敦叔。”一日,他带着一包稻米去到一户人家。“刘公子。”一位大叔正在院中劈柴,停手应道。
“屋里坐吧。”他起身招呼道。“是。”两人去到火塘边。
那人倒过茶来。“敦叔,我知道您现在以打柴为生,可听说您很会种稻,对吗?”书礼接过茶杯。
“会一点儿,可我好多年没弄那个了!”大叔一旁坐下。“咋啦?”
“是这样的,我看这里的土地很多闲着,都用不完,就想。。。。。。种一块稻米。”书礼道。“怎么,你的粮食不够吃?”那人好奇。
“没有,是我想做点儿事儿。”
“别折腾了,还是过些清净的日子吧。”大叔劝道。
“不,我必须这样做。”书礼道,说着便取出十两银子放去桌上,“敦叔,别砍柴了,帮我育苗吧。您知道我不太能说上话儿,一切您去弄吧。”
“那田地你联系好了?”那人惊讶问去。“还没。”
大叔咧嘴笑了一个。“怎么,土地空着也不租给我?”书礼悟道。
“。。。。。。你要是真的想种,就试试吧。”敦叔道,“不用去问了,就用我家的田地,孩子们到边关去了,没有人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可还不够。”“。。。。。。?”
“我还要种一片南方来的种子。”
敦婶洗衣回家,看到桌上的粮食和银子,惊喜地对那人道:“他爹,就今儿接大生意了?”
“什么大生意,家家砍柴,谁买?”大叔应道,“是书礼来了,让我帮他种些稻子。”
“种粮?为什么,他又不是买不起?”
“不清楚,许是打发时日吧。”
“哎,这几个流犯孩子也够可怜的,差点就冻没了。”大婶叹了一句。“那你答应了?”
“当然,那可是我的老本行。”
“可这也不是说种就能种的,他有帮手么?村里人会帮他么?”
“。。。。。。不帮就从别处请,现在日子那么难熬,总有人会干的。”
“要不我提前跟娘家那边说说,免得到时找不到人。”
“不急。去做饭吧,我自会安排。”
北山,麦大叔收到信后就急急去找了那人。“自己种?”他马上明白了他的处境。“海公子,你看这事儿。。。。。。”麦大叔道。
“。。。。。。麦大叔,此事儿只能靠您了!”
。。。。。。
三月过后,冰雪融化,书礼买的三头牛也工作了,同时他还“聘请”了一个小男孩专门放牧。劳动了数日,将一块冻地几遍扒拉下来,它们累得脚软趔趄。到了四月,便有三辆马车来到村里。众人才相见,眼眶就湿了。
“麦大叔!”“东家!”
“大海!”“姐姐!”
麦大叔带领大家雷厉风行地布好种子后,又急急往回赶,因为两月后刚好是旱稻的收割时间。村里人暗里看着这些家伙忙里忙外的,觉得好奇又新鲜,私下都议论不已。在这些村民里,有一个叫杏花的女孩特别机灵,她总是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又暗暗听着那些闲言碎语。
“爹,我看那位刘公子做事儿还有几分靠谱哩!”一日,她对父亲道。
“去,离那些人犯远点儿,免得惹是非。”她爹骂道。“娘,你瞧爹真是越来越胆小了!”她听后对母亲无奈道。
“闺女呀,咱家又没个上战场的,咱们就消停些吧!”她娘温柔劝来。
“不能上战场咋了,我还不能做些其他的事儿!”她道,“我决定了,明年我要跟刘大哥一起种。”
一日清晨,她看到小溪去挑水,只盛了两个半桶。“小溪姐姐,你打这么点儿怎么行呢,我帮你吧。”她道。“杏花,那怎么行,你也是女孩子家。”小溪道。
“没事儿,我力气大。”她哈哈应着,遂挑了一担跟她而去。直到水缸满了,锅桶满了,她才罢休。“杏花,多谢你啊!”小溪面红道。
“不谢。小溪姐姐,以后有什么你做不来的活儿就告诉我,我来帮你!”
“嗯。”
知味每天和书礼出去,她就在家料理家务,便和杏花成了朋友。敦子婶也常常过来,教她做些咸菜面点儿什么的。人际放开了,她们便松散起来,不再小心翼翼。当然,这世上有好人便也有恶人,岂不知她也成了被人惦记的对象。
这土窝村大概有三十多户人家,村头名叫王大,就是保长。此人本也是个农人,但因其二弟在前线成了“烈士”,他便沾光坐上了保长的位置。他虽不大恶,却粗枝大叶,油盐不问,也算不上良善之人。他还有一个小弟,名叫王末,是村里有名的地痞懒汉,还经常仗着哥哥的小官之势偷盗恶占。这不,自打那三人到这里后,他看到书礼文气薄弱,小溪又有几分姿色,便动起了歪心眼。只是知味性子泼辣,令他忌惮不敢出手。
随着时日久远,发现他们势单力薄后,他便耐不住了。
一日深夜,那三人在睡梦中被大门扛开的动静惊醒过来,接着便看到几个蒙面大汉便冲到屋里。“我的钱已经种粮了,没有余的。”书礼道。
“呵呵,臭小子,艳福不浅啊!”听着那声音,几人便知是那可恶的王末了。
“这是家里的一点余钱,你拿去吧!”知味取了些银子出来,才将他们打发走。她心里怒火中烧,却要强忍,因为书礼的事业正在起步,不可添什么乱子。第二日早晨,小溪和敦婶便去了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