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些以为能留下他?忍到今天才甩下她是他仁慈!
至于眼前的家伙,现在多少还有些用……川上富江露出自己引以为豪绝对完美的笑。
如果不是白色的袋子,川上富江完全不会发现阴影中还存在另一人,那个人无声无息出现在眼前,就连因为犯罪而无比紧张的女人都没注意到那个人的到来。
用袋子蒙着脸,除了丑八怪还能是什么?想到这样的家伙要碰他,川上富江就犯呕,但他还是撑起笑。
“这可是你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
但和川上富江想象的不一样,那家伙转过头看见了他却改了个更悠闲的坐姿,双腿屈膝,头靠着膝,看好戏一样看着他。
不是丑八怪,甚至可以说还算不错,那也意味着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来维持他的生活……川上富江顿了顿,将女人这个词改为拗口的女孩,心中也渐渐咧起笑……是比女人保质期更长也更好哄的女孩……
“你会把我带回家吧”绝对诱人的声线,是战无不胜的策略。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边只剩巷深处女人的痴笑,川上富江的笑在笑声中湮灭。
“把那疯子处理好,懂吗?能和我说话是你的荣幸,你不听话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玩,你不想一直看着我吗?这可能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川上富江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小丑八怪居然做出嫌弃和困扰的表情。
“你有什么特别到我值得把你带回去的地方吗?”
他自信地笑,眼下的泪痣张扬,巷外的灯光落入这里也成了他的陪衬,在他眼中流转成一道涡流,探入其中便不愿再离开:“我是最美的,人人都该将我供奉。”
小丑八怪终于站起来向他走去。
川上富江欢笑又无声地笑,最开始顽强又怎么样,最后都会臣服在他的美貌下。
等叶聆风走近,他愣住了,小丑八怪是闭着眼的。
面容平和,似庙中佛像,开口是无限的悲悯:“你快死了。”
她伸出手,停在川上富江眼前,摸索着放在他发上,轻柔地抚着,川上富江幻听见自己不存在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强健有力。
这个家伙……她在做什么?
川上富江暴怒:“你怎么敢碰我的头发!要是扯断了把你卖了你都不配!”
“这是最后的安抚,有点可怜,”叶聆风睁眼,眼中越发怜悯,“说不定你还有下辈子,下辈子再成为最美也是不错。”
谁下辈子再成为最美?谁可怜?谁要死了?
川上富江冷笑,放声大喊:“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好疼,是那个疯子,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快救我,呜你快解决那个疯子把我带回家——”
斧头拖过水泥地的声响,磨人地心痒,川上富江盯着叶聆风目光灼热。
斗起来,丑八怪和蠢货就该一起去毁灭!
至于要求丑八怪做的事?啧,他可是川上富江,是这一次生长的最早的富江,怎么会没办法。
富江离开身体的每个部分,手、腿别的器官,乃至一滴血、一根头发都能长成新的富江,他们共享记忆,但美丽的人可以有许多,最美却只能有一个。
他已经清醒了,不会允许再有别的富江生长起来。
少了丑八怪没关系,他还可以诱惑别人,明天早上他的身体都长全了,丑八怪那样奇怪的反应绝不会再存在,这两个人互斗倒下没有人去抛尸也更方便他让下一个人把尸体处理掉。
怎么还不动手?川上富江吃力地转了个方向,满意地看见蠢货已经举起了斧子,但她的手在抖,斧头也因重力落在她背后,斧柄对着叶聆风,就差往她手里送去。
川上富江“啧”了声,软着声撒娇:“亲爱的”
他凝视叶聆风,这一刻,她就是挚爱和唯一。
“你是我的,富江君,哈哈……啊哈哈哈这一定是假的,假的!乳臭未干的小鬼凭什么把你抢走?呵……她有什么比得上我?你说啊,富江君。”女人从疯狂中表现出一分理智,很快那点理智便被嫉妒侵占。
叶聆风垂下眼眸,望见头颅的笑,歪头不解:“该幸灾乐祸的是我,为什么你能笑得那么开心?”
“我不该开心吗?你这个连带走我都做不到的……”川上富江阴下脸,最后一刻吞下词,眨了眨眼:“亲爱的,你会带走我的,对吧”
半疯癫的女人被川上富江娇捻的语气刺激到,彻底失去控制,挥动手臂砸下斧,声音颤抖模糊。
“你也去死——”
似永夜的寒风中野兽的嘶吼,凄厉绝望。
女人挥斧却落了空,斧上的血溅到川上富江脸上,因为眼前的空荡他连厌恶也没做表现,而是睁大眼放散焦距一动不动。
“人呢?人呢?”斧头砸在地下,巨大的声响砸醒女人,她回头甜蜜一笑:“再没有人打扰我们了,富江君。”
阴影中,半蹲着一手撑地的叶聆风仰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缓缓站起,拍开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瞥见手中袋子上的一串血迹,顿了顿将袋子扔下:“这样真的可以吗?他已经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