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消失在公园中，再次出现在公园时已经换了个地点降落，她原地站了一分钟，等脚步声近，转过身抬手。

被叶聆风拦住的漏瑚困惑地眯眼打量她，叶聆风也仰头打量它，大大的单只眼睛，并不是平顶的头顶，还有木塞一样的两只耳朵。

她瞬间嫌弃起来：“没有了啊。”

这只壶和小姐都是从身体散发出的黑气，但它不是色彩缤纷的，只是赤红。

叶聆风转身就走，漏瑚反来挡住她，露出黑色的齿对她笑：“人类幼崽？”

或是咒术师的后代，发现他的踪影然后挡在它身前，这样的操作也是特别，让漏瑚第一时间没有烧眼前的女孩。

它想到更好的办法，问出这人类的住址，然后在门口烧。不不不，还是在白天人多的街上更好，看看那些人类有多少会出手救人，有多少是在那围观。

嘻嘻嘻——

忽然间，它听见还没它腰高的人类问道：“您生前是女性吗？”

漏瑚：？？？

“你这小鬼是什么意思？”。

叶聆风皱眉绕过它：“不对，好像有段时期贵族男孩也都是涂黑齿的。”

作为从人类对大地的恐惧中而诞生的咒灵，听见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漏瑚感受到诡异的不悦和快乐。

童言稚语引它发笑，但好歹也是特级，被那么无视也很没面子，尤其在它心情好没有烧她的情况下。

“您咦——您的战意高涨呢。”叶聆风回头，“是要与我比试？”

要是被普通咒术师听见大概会一边颤抖一边感慨多么惹人怜爱和幼稚的话语，一本正经地挑战一个特级。

但漏瑚不是咒术师，虽然叶聆风说中了它的心声并作了美化，比试这词一出它便放声大笑，看叶聆风的目光极有趣味。

扭转耳朵，从头顶放出一只紫色蚊鼻状火砾虫，火砾虫的爆炸足以伤到它，但飞的低一点不会伤到喉咙和心脏，可以让她一点点感受到死亡的过程和明白自己的不自量力。

漏瑚等待对方的哀嚎，叶聆风已经又转过头，小声惊呼：“蝴蝶！”

她指上停了一只普通的白色菜蝶，但她依然惊喜地看着它，菜蝶因她呼出的气被惊吓飞走，叶聆风的目光一路追随，直到菜蝶被漏瑚一下烧死才诧异地看向漏瑚，那诧异也不像恐惧，更像在疑惑。

下一秒，叶聆风害羞地揉了揉脸，隐下笑，正经看着漏瑚：“您还在啊，抱歉，刚刚走神了。体质原因，家里长辈不暂成我参与这类活动，平时看同辈练习总是很羡慕，自己私下也有偷偷练习，但我无法确定练习的成果如何，如果您愿意比试完指点我的不足，万分感谢。”

漏瑚半垂眼，找特级咒灵练习，很有创意，死前最后一刻还抱有这样积极的心情就最好了。

但那只火砾虫呢？漏瑚暗中寻找，最后在它和女孩之间的地上找到了火砾虫，虫子身上挂满了细小的寒露，看起来竟像是被淹死的。

叶聆风上前将它踩在脚下，它在叶聆风鞋底只闪亮一次，便化为了灰。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漏瑚又放了只火砾虫，从叶聆风身后飞去。

叶聆风回头，这回她确定了，虫子上面的黑气和壶是一样的。

她闭眼摇头，打了个小嗝捂嘴道：“比试前偷袭，您的手法实在难看，作为交手者，在我赢后您能否满足我的一个小要求？”

第二只火砾虫也是同样的死法，不像是咒术，没有感受到咒力。满足要求，是来钓鱼吗？这人类也未免太过自大了。

漏瑚做出发动术式的手上，既然试探了，那不妨继续试探。

岩浆从叶聆风脚下喷涌而出，将她吞没，漏瑚嗤笑不过如此，身上披肩被从身后扯住。

才熟悉没一会的声音同时冒出，阴森鬼泣：“我赢的话，要将你家族的遗产分我一点来买布丁。”

怎么回事？这奇奇怪怪的要求！它无法理解！

漏瑚皱了皱不存在的鼻子：“你喝酒了？给未满二十岁的未成年人喝酒是违法行为！”

叶聆风匆匆鞠了半个躬：“请您答应！”

“啧，现在的人类连幼崽也那么无理取闹了吗？”但没有咒力展现还能淹没火砾虫的术式，虽然只是淹死单只，依然稍稍引起了它的好奇：“好。”

也就花点时间逗来玩玩。

话音落下时，漏瑚便感觉到了一个誓约的成立，用咒力生成的束缚，由对方提出而他应下后立刻成立的束缚。

明明没有感受到这里有不属于自己的咒力。

漏瑚开始正视眼前的人类幼崽。

“你提了要求那我也提一个，我赢了，你要在不解开术式束缚的前提下，告诉我你的术式。”

所有咒术师在出生前抽签一样抽自己的术式，即使用咒力的方法，那是永远的天赋，这份天赋的具体使用与限制不为他人知晓，但术式也自带束缚，在战局中主动坦白术式的内容，可以释放术式更大的能力。

叶聆风晃着身抬手伸向身侧，握了把空气叹气：“我忘带剑了。”

是术式与咒具结合的方式？漏瑚盯了她一会，思考要扔哪把咒具给她，谁知叶聆风松了手站直身道：“请多指教。”

没有结下束缚……虽说他并不需要这个束缚，小鬼头扛不住了自然会解开术式的束缚。

漏瑚冷哼一声，果然，人类就连幼年时代也这么狡猾。

叶聆风又道：“我会尽力而为。”

寂静的林中传来潺潺水声，一柄水剑逐渐现形。

“不是术式，只是剑招。”

天下万物，皆可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