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俏听着那一句句嘲弄的话从舒妙的口中说出,她难以置信:长姐,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舒妙轻笑,一如方才,云淡风轻反问:不然呢?
舒妙平静的态度,比之刚才的犀利更加伤人。
沈俏白着张脸。怔怔地看着眼前她敬爱仰慕的长姐。
你想去报警,想去告诉厉家人都随便你。只要他们有证据,他们敢,我舒妙随时欢迎他们来抓我,给我判刑。
舒妙一副满不在意的态度笑了笑,看着双眸泛红,如同三观被重塑的沈俏,想到什么似的,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袖珍手枪,随意的扔到了沈俏的怀里:你要有胆子,你也可以直接杀了我,替厉仲报仇。但我告诉你沈俏,爸妈的死,厉家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只要我活着,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包括,厉晏辰。
沈俏呆呆地看着大腿里的袖珍手枪,唇角微动,本以为会害怕,会恐惧,但伴随着舒妙的话,一字一句地涌入耳朵里,沈俏鬼使神差的将手枪拿起,低低的说:长姐,我确实无法想象你这十七年是怎么过的。可是,你明明可以一早就来找我的。
舒妙身形微微僵住,本以为吓傻了的沈俏,忽然抬首,无比冷静的看着她。
你说了那么多,可你一直没有说原因。父母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躲避的又是什么?
四目相对,过了不知道多久,舒妙说:妈咪是被厉钧害死的,那场火,因他而起。
沈俏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舒妙闭上眼睛:滚。
长姐。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我劝你最好回去。
沈俏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忽然间,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从外面进来,看到跟前的沈俏,他眉头紧紧一皱,扭头看向舒妙:小姐。
空气彷佛在这一刹那凝固,阿俊扭头看向沈俏,警告道:沈小姐,我劝你最好离开。否则,等会霍爷看到你,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不能保证。
沈俏紧握着手里的袖珍手枪,唇心抿紧,抬起的眼眸看着沙发里,面无表情的舒妙,她心里一阵抽痛。
长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了什么。但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沈俏唇角扯出一抹嘲弄地弧度:虽然很失望,我在长姐眼里竟然是那么糟糕不堪,可是长姐,我没你想的那么柔弱。
她将手枪在茶几里放下。拎起手包,就出了酒店。
回到车上,沈俏紧握着手里的手包,低着的脸庞很白,深吸了口气,对谢安道:去盛天。
四十分钟后,盛天集团--
闻律刚结束会议,听到张弛说,沈俏来了,便忙不迭回了办公室。
看到在办公室里,正给绿植浇水的沈俏,闻律怔了怔,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他低缓了磁性的声线:俏俏,你怎么来了?
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
闻律道:上午才见到。
沈俏眨了眨眼睛,满脸的纯良无害,让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沈俏放下手里盛着半杯水的杯子,走到闻律跟前停下。男人个子太高。穿着平底鞋的沈俏看他也只有仰望的份。
看着男人轮廓分明,俊美却难掩住疲惫的脸庞,沈俏舔了舔稍显干涩的唇:我刚才去见长姐了。
闻律一顿,眼里的惊讶不言而喻。
沈俏咬了咬唇内侧的软肉,将刚刚的事,大致给闻律解释了。见男人一言不发,沈俏又拿出了包包里放着的厉老爷子的手写信件,以及那份股份转让书递到闻律跟前。
闻律看完里面的内容,那惊讶不比之前少,他墨眉紧紧皱起。
这是结婚那天,厉爷爷给我的。这几天,我都差点忘了最后一句话落下,沈俏的呼吸都显得沉重,含泪的眼眸看着闻律,故作坚强镇定地说:闻叔叔,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厉家吗?
原本沈俏想自己回去的,可一想到闻律这几天都很担心自己。厉家的人现在对她意见都很大,尽管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厉老爷子的死跟她有关,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无辜。
但无疑,找不到凶手的厉家人,选择将怒气撒在了她的身上,意图让她来背锅。
毕竟往往,真相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有一个发泄口。
在场的沈俏,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沈俏丝毫不怀疑,如果她身后站着的不是闻律,依照顾华媛他们的作风,不会强行让她背锅。
这种情况,闻律陪她一起回去,是最好的选择做法。
沈俏的提议让闻律惊讶的同时,也不禁感到一些欣慰。注视着沈俏,他几乎没什么迟疑,便点头答应。
两人刚从出盛天大厦,一群记者便闻讯蜂拥而至,铺天盖地的质问婚礼当日发生的事。
保安第一时间感到,将记者阻挡住。
被保安护着上了车,沈俏紧绷的情绪都难以松懈。这种爆炸性,足以轰动整个华国商圈的新闻。无疑让这群记者疯狂了。
争先恐后的都想拿到第一手的资料报道。
素白发凉的小手始终被闻律紧紧的牵着,感受着男人带来的温暖,沈俏那冰凉的心脏,才没有那么冷。